果戈里:【您的手指上一定附有炽热的诅咒,现在可好了,我在您的诅咒下,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焦急’,您说这该怎么办?】
果戈里:【要么就是因为那顶帽子——那顶被您抢走的帽子!我可喜欢那顶帽子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用那顶帽子跑掉的,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起来,您肯定是忘了,它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呢。您一定是通过那顶帽子下咒,像牵木偶一样牵住了我,我发誓我会砍断所有绳子的,我发誓。】
果戈里:【我真该在您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割断您的喉咙,毕竟我不可能成为谁的失去双腿永远飞在空中的小鸟——我知道小鸟最是代表自由,但小鸟一旦与自由相关联,它就不再自由了,因为自由本身的概念也会成为一种束缚。我宁可您将我比作一只雪山羊,跳跃在普托拉纳高原,尤其在冬天……您要知道我比鸟儿残忍得多。而且,小羊比鸟儿更好吃。】
……你往下翻,仔细看完了一连十几条消息。
最后一条消息是新发来的——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呀?朔君,这个世界上少了个伤心透顶的可怜人,因为他的心已经如同打碎的镜子,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他的心成了漫天纷飞的雪花!】
你用仅剩的可以自由活动的手,缓慢地打字。
你:【小鸟先生怎么能把因被说中了心事而一直潜伏于体内的不安,怪责于我空白的回声呢~我要令沉默孢子在你身上萌发出新的藻类,那会像一个蛀牙洞,让你情不自禁地去舔舐,满是苦恼又毫无办法摆脱。】
你:【然后,你就会更焦急地来找造成这一切的恶魔、找我这个抢走你的帽子还有你身上的宁静的强盗——你急切地渴求知晓恶魔如何精准地捕获你的心脏,就像行走于沙漠中的人,急切地渴求维持生命的水分。】
你:【不过,小鸟先生,你得承认,在痛恨这个恶魔强盗的同时,又对他抱有隐秘的期待,否则,你就不会刻意去回避思考,为何当可恶的强盗引颈就戮时,你反而逃得飞快了。】
你:【那时你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也许这可以成为一个全新的好借口。恶魔的眼睛是杜松子酒,让你迷醉得厉害,漆黑的眼瞳里有无底地狱的烟气与鬼影,每一次睫羽的垂落都引诱着你离得再接近分毫,这就是你不动手的原因。可是尼古莱,你想要的不是让我用诅咒引着你到地狱去,也不是变成雪山羊……我想着,你是不是有时会想要褪去这层笨重的壳,品尝自己的肉?我还是情愿叫你小鸟先生,仅仅是因为很可爱。】
……
你放松了一下手指,继续逐条回复果戈里,光是回复就花了你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在你先前已经把芝士焗饭吃完,不存在饭凉了的遗憾。
在你回复的时候,立原赶到了店铺。
他看见你打着石膏的手还有包扎过的脚踝,吃了一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匆匆地出门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推回了一台轮椅。
这回轮到你惊讶了,“我觉得,应该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坐轮椅……”
“这样会方便很多。”立原坚持道,“利于休养,移动的时候也不会痛。”
魏尔伦也表示了赞同,于是你坐上轮椅,让立原推着走,低头给果戈里发去最后一条回复。
你:【既然小鸟先生的心碎成了漫天的雪花……今年的冬天,我就不撑伞了。】
你看了看,太宰依然没有回复你的消息。
于是你收起了手机。随后,你带着魏尔伦和立原辗转各商场,挑选了一下午礼物。
中途有一支小插曲,在某处商场门口似乎有人认出了你,随后就有一支队伍对你展开了跟踪。
魏尔伦迅速地解决掉了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是什么人在跟踪我?”你问。
“欧洲面孔。”魏尔伦说,“说话有伦敦那边的口音。”
“你把他们干掉了?”你偏过头,望向刚才魏尔伦把人拖过去的小巷。
你看不清巷子里发生了什么。
“没全死。”意思就是有些死了。
横滨的市警天天不是收尸就是在收尸的路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魏尔伦制造的这种案件,就是最令人讨厌的案件——凶手和被害者的身份都不明的异能杀人案。
军警内最大的怨种科室犯罪对策科又得挨长官的训……希望他们的九月份报告已经写完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十月底,马上又该写十月的工作报告了。
就是不知道少了干活的主力,他们这个报告该怎么写。
魏尔伦顿了一下,“刚才这伙人实力不错,我准备带几个活口回去交给红叶。你和立原去侦探社吧,我就不去了……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去那里。”
“老师以前的身份?”你好奇道,“老师以前是犯罪组织成员吗?”
“这个啊……不是。”魏尔伦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但是和杀手差不多。”
“我听说横滨以前有个很厉害的杀手,但是神秘失踪了,老师对这个有了解吗?”你问。
魏尔伦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横滨有什么厉害的杀手么……没听说过,我不清楚这个,如果有,也应该是在我来横滨之前活跃的杀手吧。”
说罢,他又轻轻笑了一声,“再厉害也没有我厉害。”
魏尔伦一直表现得很冷淡,这还是你和他见面以来,第一次听见他笑,不过他的面容被口罩挡住,你看不清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