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要死的人了,就别怕丢脸了。”
沈见微深觉有理。
顾千让沈见微把手机给自己,他来解决。
沈见微想自己也真是疯了,居然当真给出了手机。
对方很快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句话,又把手机递回来。
就在刚才,顾千用沈见微的小绿信向那位临近退休且子孙绕膝的老领导告了白。
一腔心意感天动地违背人伦。
“他今后在医院里都得绕着你走。”顾千说。
“不要脸的人先享受世界,适当发疯,对健康好。”
年轻人做这样的缺德事,脸上却十分坦然,阳光照着树枝撒下斑驳细影,闪在那双眼里,似一团逐渐势头渐旺的火,让所有烦恼事投进去都失去份量。
沈见微愣了片刻,突然就放声笑了出来。
既荒唐,又痛快。
三道身影穿过医院大厅,正慢悠悠地往大门走。
“为什么听遗言还要跟你回去?”沈见微很是不解。
顾千如实回答,且不容拒绝:“因为遗言在家,你必须跟我回去。”
法外狂鬼季留云适时点头。
“你最好听话哦,不然就把你绑回去。”
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回家,听一段不知真假的遗言,怎么想都很荒谬。
可这两位,一个冷着脸发号施令,一个在旁添油加醋地帮腔。
沈见微已经三十四了,生出一种陪着小朋友玩耍的错觉。
于是他问:“你今年几岁了?”
顾千冷酷地回答:“二十一,怎么?”
“不怎么。”沈见微失笑,又想他们俩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多,估计金头发的那个也是二十出头。
真年轻啊,正是肆意的年纪。
“不过——。”沈见微的话被一个彪形大汉撞停。
那人连道歉都没说,径直冲向导医台,把手里皱巴巴的挂号单拍在台面上。
“几个意思?让我等到下午?”他嗓门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我他妈一大早就来了,你们这破医院凭什么让我等?”
值班的小护士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专业地解释:“先生,大家都是按顺序就诊的,您——”
“浪费老子时间,你们赔得起吗!”男人疯狂地拍打着导医台上的玻璃,玻璃发出危险的响声。
拿手拍还不算,他甚至拎起了旁边的凳子。
“现在就安排人来给我看!”
见状,沈见微整个人都绷紧了,一切从容荡然无存。
他浑身透出一股狠劲,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扯开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回头看见是个医生,不仅不怕,反而来了劲。
“哦哟?你们医生还敢动手?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说罢,他猛地推了沈见微一把。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沈见微被推得撞到了台子上,台面上的笔尖戳到他手臂,划出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