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了一口气,神色疲惫道:“哎,终究才只是个孩子罢了。”
阿宝不过五岁。皇帝按照天师书信,命人往昆仑山下,找到他的时候,他又哭又闹,显然不愿意跟他们走,可他背上的黑斑越长越大,他的娘亲花姑信了他们的话,才带上阿宝来王城‘治病’的。
这‘邪胎’的病怎么治?杀人取胎才能治啊。
魏喜也在心里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斟酌片刻,又道:“陛下,昨个夜里,雨稍歇时,几位侯爷都到了。”
“夜半进得城?”皇帝的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可魏喜不敢答,偌大的王城,禁军守卫,还有官道,几位侯爷无诏入京,还在夜半进了城,他便只得垂低了头。
皇帝冷哼一声,重重地扶着魏喜的手臂站了起来:“走,随朕去迎迎几位叔伯。”
天光大亮,王城的城门大开,络绎不绝的行人进入城中。
木离也在此时,终于进了王都。
微雨中,御坊长街,仍是人来人往,两旁廊前的水渠流水不绝。昨日的大雨冲刷过王都,积雨随处可见。
虽然很久没有来过王城,但木离却并无太多陌生的感觉,先前宗门大比的幻境便是此处。
只是城中往来的官兵,官道数目众多,反而见不到几个寻常凡人。
“昨夜淋了雨,师尊,不如先寻个去处歇脚?”
木离侧身,见木叽的面目隐在帷帽后,微微笑道。
王城禁用道术,进了城门,寻常的清净诀也不能用。道术的禁制无处不在,木离仰头看天,青色与金色的道印在空中半明半暗,其中密如蛛网的道印犹是当年宗门为了缉拿灵山道人,在王城留下的禁制。
如此天罗地网般的禁制,寻常道人根本无法施行道术。
木离不愿节外生枝,自然也不会滥用,可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木离也觉得自己的背心阵阵发凉。
“好。”
一行人找了一处客栈暂且落脚,清河头戴帷帽,也不得不跟着他们。
木离到了房间后,先问手腕上的貔貅:“可有邪胎的气息?”
“殿下,我一进城就闻到了,就在城中的中心地带。”
中心地带,就是王宫了,如此说来,已经落到官道手里了么?
貔貅语带兴奋道:“殿下,要不我去探一探虚实,这寻常禁制和道人根本察觉不到我,说不定我能一举找来灵胎。”
木离沉吟片刻,扬手道:“你去罢,切勿伤人!”
貔貅自她手腕跃出,一入空中便藏影不见。
因为收纳邪胎的缘故,木离灵海翻搅得厉害,便坐到了榻上寂坐调息,待貔貅归来再作打算。
这一坐便是一整日。
天色渐暗了下来,另一房间内的清河实在是坐不住了。
王城禁制无处不在,尽管木离道法了得,他也不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