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人,她也看不透。
她本想问许多事,关于久次、关于父亲、关于老师,但最终,这些疑惑都被搭在肩上的暖流所带走。
“衿悠,”温暖的声音像是冲上沙滩又带回她脚步的海流,冲刷了她来过的痕迹,却也将它们卷入海底保存,“这一路,辛苦你了。”
若是在平时听到这句话,她大概会觉得这是什么无用的心灵鸡汤吧?
可产屋敷耀哉就是有这种魔力,他总能在最恰好的时机将最合适的话说出口。
搭在肩上的手没有收回去,而是安抚性地拍了拍生出些褶皱的羽织:“该让天音给你重新做两套衣服的。羽织你可以稍后交给隐打理一下。”
“珍贵的回忆,是该好好保存的。”
熟悉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此刻却已经物是人非。哪怕是残留着最后回忆的地方,也已经变成了废墟。
也许在那场战斗中崩塌的,并不只有她和老师的屋子。
“……这件羽织,还是我自己来吧。”衿悠还是拒绝了产屋敷耀哉,即使自己的手艺肯定没有专门负责的人好,她也不想把羽织交给旁人。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对她的要求一点也不意外:“明天就是柱合会议了,你要参加吗?”
“怎么又有会议……”衿悠嘀咕了几句,忽然想起自己昏迷了几个月。
难怪她觉得这次的会议来得格外快呢。
“也不全是,”产屋敷耀哉看起来有些疲惫了,“去年下半年的鬼活动太过频繁,我们也临时召开了不少会议。”
提起这件事,衿悠捧起茶:“说起来,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事。”
“让我加入鬼杀队,你就不怕鬼哪天跟着我过来,把你们总部一锅端了?”
想起之前的战斗,衿悠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时的上弦五真的跟着她到总部,大概就连紫藤花也是挡不住的。
那时候的战斗力又很分散,就算最后上弦五能被杀,面前羸弱的产屋敷耀哉也一定活不下来。
产屋敷耀哉的眼中忽然泛起熟悉的恨意,衿悠认得那种眼神,那是自己在面对鬼时也会有的感觉。
关于产屋敷家的事,她也多少听过一些。
鬼舞辻无惨本是产屋敷家的人,而在他变成鬼后,整个产屋敷一族都受到了诅咒。也因此,产屋敷一族世世代代拼尽全力,只求杀死鬼舞辻无惨。
“如果只是牺牲我就能杀灭鬼的话,那我不会推辞。”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衿悠忽然觉得,这场谈话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因为对于对方的选择,二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我不喜欢和你说话,”衿悠站起身来,“你和我的父亲太像了。”
他们都是无声的引导者,从不会用逼迫的方式去让他人做什么事情。即使这件事对自己大有益处,也会尊重他人的选择。
若说父亲留下的灯火照亮了她一段路,那产屋敷耀哉的灯火,则是指引着鬼杀队成员前行的路。
“毕竟佩悠的性格也是这样,”提起这件事,产屋敷耀哉也有些无奈,“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做出区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