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就在我生日那天呢?
你告诉我怎么能忘记?
忘不掉,又怎么再回到过去?”
被林之鹿的一番话提起,季煜涵再次被死去的记忆攻击,此刻隐匿在口罩墨镜下的脸,是仅有他知晓的颓败。
紧闭的唇,说不出一个字。
林之鹿还陷入在自己的回忆里,娓娓道来:
“那么美的烟花,是我的丈夫为他情人放的,我看见丈夫与情人在烟花下抱在了一起。
那时候的我在干嘛呢?
哦,那时候我在吹蜡烛,许生日愿望。”
林之鹿转头看向季煜涵,墨镜遮挡下,早已泪目,不是不甘,只是释然,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她受过的伤害和委屈:
“季煜涵,你知道我当时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吗?”
“愿自由,愿再没有三个人的电影!”
说罢,哭着又笑着:
“至少你现在还能实现我的生日愿望,我们也算好聚好散了。”
季煜涵听到这,整个人像堕入冰窟,身心都只剩冰冷。
是啊,这一切,不都是他做下的孽么?
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很合理的借口,劝说林之鹿放弃离婚登记,再重新回到他们的家里,好好过日子。
现在,他只能圆了她的生日愿望么?
但,只让她自由一会就好,他会重新追求她、把她娶回家。
今后,不会再有三个人的电影。
他只有她!
想到这,季煜涵决定不再执着于过去,既然过去无法被追忆,那就迎接美好未来便好。
这回,他先成全她的过去,季煜涵做了决定,重重的呼吸了一下:
“走吧,到号了。”
林之鹿听到季煜涵如此主动配合,有一瞬诧异,收回了散在过去回忆里的神思。
看了看身侧的男人,跟上了他走向办事柜台的脚步,才确认他这次,是真的愿意成全她的愿望。
两人安静坐下,没有争吵,没有纠缠,保持着体面,配合着柜台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一系列问询。
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同意离婚。
结婚证作废,离婚证盖了章,交到两人手上。
林之鹿接过只有自己照片的离婚证红本本,有种不真实感,真离成功了?
反复检查了小红本,看了又看。
有种终于得偿所愿,喜极而泣的快感。
季煜涵也接过属于自己那烫手的红本子,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黑着脸的照片,心潮暗涌,有种猛烈的疼痛,像滔天巨浪,一浪一浪撕碎他的平静。
他隔着墨镜,看不清林之鹿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如释重负。
林之鹿也察觉到了季煜涵的视线,收敛起了外泄的情绪,将资料都塞回包包里。
办事大厅不是个好的说话的地方,
两人心思各异的沉默着,一同走出了民政局。
门外,阳光耀眼又温暖的倾泻,撒在两人身上,照不暖季煜涵深不见底的眸子跟寂寞冷的内心。
“一起,去吃个饭吗?”
结婚以后,两人似乎从未外出约会就餐,他看着阳光下柔和又温暖的林之鹿,弱弱问了句。
“饭就不吃了,我朋友在等我。”
离别在即,林之鹿向季煜涵微微躬了躬身子,就当最后的告别:
“谢谢一年多快两年的照顾,今后一别两宽,祝季先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