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
杨老夫人看着杨柳,话却是对宋氏说的:“好端端的,一院子的人吵吵嚷嚷做什么?”
杨廷允极在意面子,不等宋氏开口答话,他先是挥手遣了家丁丫鬟们出去,又亲自走到门口关上了大门。
“老爷在外忙碌一日,还不曾知道,婉心受了伤。”宋氏开口,眼泪顺着话音淌了出来,“已经请张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法子治,只能慢慢养着。”
“婉儿受伤了?”杨廷允吓了一跳,“伤到哪儿了?怎么就没法子治了!”
这个男人的焦急没掺一分假,他是真的担心女儿,也是真的害怕女儿突发什么急症耽误与荣平王府的亲事。
杨柳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好笑。
“今儿早上孩子好好的去赴了皇后娘娘的诗会,回来就。。。。。。就伤了脸。”
宋氏不顾礼节,抬起衣袖拭泪:“大夫又说没办法治。一个女孩子家毁了脸,这可叫她怎么活呀!”
“杨柳。”老夫人开了口,“你不是跟你姐姐一同去的吗?可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伤的你姐姐?”
“孙女愚钝。”
康氏紧张起来,死死抓着她的手:“孩子,没伤到你罢?”
杨柳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脸怎么了?”杨廷允注意到她右半边脸,她皮肤白,即使擦了粉,那脸上也有没擦干净的血渍和盖不住的红印子。
“女儿没事。”
这所谓的父亲回来的太晚,多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
宋氏捏着帕子,极力控诉着那促使婆子如何造谣,如何抹黑她的女儿,又说自己女儿的脸如何如何,孩子眼下已经哭哑了嗓子,羞于见人了。
康氏渐渐反应过来,看着杨柳:“蔡婆子死了?”
杨柳攥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杨廷允起先说了一句:“康氏温良,或许与她无关。”而后就在老夫人的训斥声和宋氏的哭声中闭上了嘴。
宋氏这种人,是很适合作高门大院里的正头夫人的。
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软弱的时候软弱,心肠又足够狠。
杨柳甚至有些佩服她。
她扮弱装哭的时候,眼睛里其实是不情愿的,可她表面上哭得真心实意,哭得让人心软。
争执半天,杨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关到暗室的。
似乎是老夫人骂了康氏几句,而后说了句“不服管教,没有规矩。”
真没意思。
她看过不少的宫斗宅斗小说,可从没想过,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会这么憋屈。
好像有只活苍蝇飞进嘴里,贴着舌头和牙齿爬,让人恶心。
关了三天,杨夫人亲自踏进了柴房的门。
她用脚尖踢了踢杨柳的肩膀,“我这里倒是有条明路指给你。”
杨柳抬头看了看,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头一天杨婉心对着杨廷允哭诉了半晌,哭得杨廷允默许宋氏断了暗室的粥饭。
第二天宋家派遣人来探望外甥女,顺道在杨老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
王妈妈带着老夫人的吩咐来了暗室门口一趟,丫鬟们进来端走了屋子里的水。
整整两天水米未进,杨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盯着宋氏的织锦鞋面,心里想着,康姨娘那边,怕是更艰难吧。
“你和你母亲一样,生的美。”
大丫鬟梅香取了凳子过来,宋氏扶着她的胳膊坐下:“女子的本分是相夫教子,侍奉长辈。长得美,可没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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