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医院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杜太医实在是没有多少功夫可以拿来和沈怀夕扯皮,老头子想了一会儿,决定快刀斩乱麻。
“老夫这里,确实有王爷要的那种药方。”他对着摄政王指了指自己的药箱,“只是,王爷你也看到了,这太医院事务繁杂,眼下实在是不太方便,不如,等到晚上,老夫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再好好给王爷写一写方子。”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本王所求之事更重要的?”沈怀夕直接摆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其他的杂事嘛,可以先放一放,本王命你先写药方。”
杜太医自认倒霉,只好被摄政王压着折回了太医院,在案上铺了纸,提笔写出一张药房。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方子写好了。
“王爷。”他把写好了药方的纸折了两折,神神秘秘地交给了沈怀夕,“这药方,乃是不传之秘,还请王爷卖老朽一个面子,把这方子里的药材分成八份,分别在盛京城中不同的八个药材铺抓药。”
“为了保密?”沈怀夕看了他一眼。
“王爷英明。”杜太医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还没等摄政王找人抓来药材,朝堂上就出事了。
坤乾殿内,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太后隐在珠帘后面,哭得格外卖力。
可即使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声音也还是被大臣们的争吵声盖了过去。
“先帝在时,没有动过废太子的念头。而今连个遗诏都没有,怎么就会好端端地冒出来什么遗诏,让当即陛下退位让贤?自然应该暂缓再议!”张老丞相喊得声嘶力竭,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花白的胡子不停抖着,一旁的文官匍匐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生怕这位三朝元老、先帝恩师,一不小心气绝朝堂。
“谁说没有遗诏!”一个武将抬起头来,“臣斗胆,请太后娘娘将先帝遗诏请出,以解众臣疑虑。”
沈怀夕微微侧身,看了那大臣一眼,是个三品文官,太后的一个表亲。
先帝没有遗诏,这几乎可以确定,这时候又冒出来这么个出头鸟,伪造的遗诏,太后怕是已经攥在手里了。
大殿上死一般的寂静,众臣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话。
几个无党无派的大臣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摄政王不是好惹的,可他们大都不想得罪太后一党。
只要朝廷不乱,谁坐在那把龙椅上,都是这一群大臣打点国务。
江山不倒,大臣们便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历代的忠臣良将,可大都没什么好下场。
“先帝竟然有遗诏?”林相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了几口气。
“遗诏,自然是有的。”
众人循声望去,摄政王站了起来,走到林相面前。
众臣窃窃私语,这摄政王,手握兵权,功高震主。
他这个时候站出来,莫不是也想争一争这皇位?
大臣们看看摄政王,又看看端坐在珠帘后的太后娘娘。
珠帘后的太后悄悄松了口气,理了理手中的锦帕。
沈怀夕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张老丞相:“这是先帝遗诏,众位亲贵大臣,尽可上前验看。”
老头子将信将疑,取出遗诏缓缓展开。
这诏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先帝亲笔无疑。
没等众大臣反应过来,殿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先帝的近侍,德公公。
他怀抱一个锦盒,跪在了大殿中央:“诸位大人,请听老奴一言,先帝驾崩,名为意外,实则是太后下毒谋害先帝!老奴这里,有被太后下毒之药的药渣,事发之时的宫人与太医,现都跪在殿外,均可作证。”
这番话像是一道闷雷在大殿内炸开,大臣们顿时乱了起来。
“胡说!”太后猛地撩开珠帘,“你这个狗奴才,你收了谁的好处,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奴才,实话实说。”德公公回了这么一句,语气不卑不亢,“诸位大人,先帝既去,做奴才的,也没有苟存的道理,该说的都说了,老奴这就追随先帝去了。”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德公公一头撞在了大殿中央的石柱上。
“他不能死!”林相攥紧了手中的锦缎,“传太医!”
张老丞相相不愧为三朝元老,不到半个时辰,就审出了来龙去脉,殿外的宫人全都作为人证关押起来。
局势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