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真的是要反了!”杨廷允满脸通红,伸手拿起书桌上的砚台,对着杨柳的脸扔了过去。
杨柳站在原地,偏头躲了过去。
“女儿已经对宋氏忍耐到了极点,可从小大哥哥待我不薄。”杨柳往前走了两步,抬脚踢开脚边砸成碎片的琉璃砚台,“等到大哥哥的那些情分在女儿这儿用完了,女儿可就要动手了。”
沈怀夕已经死了,自己又背着这么个糟烂命数,杨柳深知慕容璟和那些觊觎皇位的人,早就已经虎视眈眈,怕是私下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该怎么利用她了。
横竖都是死,说不定还要死得很难看,为什么不在还没落入他人手中之前,痛痛快快活几天?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柳比谁都有底气。
好歹她现在还是沈怀夕的侧妃,是荣平王府唯一的女眷,一般人她还是惹得起的。
就比如杨府这群人。
“素心!”杨柳对着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素心应声,进门对着杨廷允微微福了福,又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沈铮提了个麻袋进来,扔到了杨廷允脚下。
“父亲打开看看。”杨柳找了个椅子坐下,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姐姐要定亲,我这做妹妹的,挑了份儿大礼,巴巴送过来了。”
杨廷允看着那蠕动的麻袋,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什么?”
“父亲,看了就知道了。”
那麻袋里的东西呜呜出声,死命挣扎着,麻袋表面被顶起来,一鼓一鼓,仔细听的话,那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哭。
“父亲既然不愿意做这些粗活,女儿就代劳了。”
杨柳示意沈铮解开那个麻袋:“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儿干耗着。”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来喝。
麻袋解开,一个浑身脏污的人从麻袋里挣出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样子。
一阵酸臭味儿从那个差一点儿就看不出来是人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熏得杨廷允又往后退了几步。
“沈铮。”杨柳放下手里的杯子,“解开她的嘴。”
可以说话了以后,趴在地上的人哭嚎着爬到杨廷允脚下,嘴里喊着:“老爷,救救我,救救我啊!”
听见声音,杨廷允觉得耳熟,他这才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而后极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梅香?”
梅香呜呜嗯嗯着点头,哭得更厉害了:“老爷,这群人,他们要杀了我呀!”
“姑娘此言差矣。”沈铮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是问几句话,哪里谈得上什么‘杀人’不‘杀人’呢?”
杨廷允此刻还没忘了他的老爷架子,气得须发皆抖:“岂有此理,我杨某人再不济,也是堂堂朝廷命官,,尔等竟然敢在我杨府动用私刑!”
“杨大人气糊涂了。”素心的嘴一向不是吃素的,“是这位梅香姑娘自己不小心,掉进了你们杨府后院儿的泔水池子,我们荣平王府的侍卫好心把她救了出来。”
她轻笑一声,看着地上不成样子的梅香:“梅香姑娘,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