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长公主睁开眼以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屋子里所有的宫人都出去,只留下心儿和佩儿。
“主子。”心儿跪在床边,低着头掉眼泪,“你可算是醒了。”
“主子。”佩儿也跟着哭,又想了想长公主醒过来算是件喜事,她们这些人应该开心才对。可心里又惊又喜又后怕,实在是笑不太出来,最后只能流着眼泪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脸。
福宁长公主试着抬了抬头,发现自己还有力气,索性一只手扶着心儿的胳膊,另一只手拽住佩儿递过来的手,直接坐了起来。
“主子!”
“主子!”
两个丫头齐齐惊呼。
“您才刚醒过来,怎么就能坐起来!”心儿眼疾手快地拖住福宁长公主的腰,“您还是快快躺下,快别吓唬我们两个了。”
“本宫只不过是睡了一阵儿。”福宁长公主拍开她的手,“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急症,看把你小心的。”
佩儿跟心儿一样急得满头是汗,忍不住在心底抱怨自家主子。
就这还不叫急症呢?脉细都没有了,心跳也探不到,底下的人棺木寿衣都备好了,这还不够吓人?那到底怎么样才算吓人?
“嘘!”福宁长公主示意她们两个噤声,“杨侧妃呢?”
心儿先是一愣,而后一五一十说到:“陛下下的令,把杨侧妃关到离紫祥宫最远的地方去。。。。。。”
“离紫祥宫最远的宫室。。。。。。”福宁长公主喃喃着,“是哪一所?”
心儿低下头,没再说话。
福宁长公主扭头去看佩儿。
佩儿眨了眨眼,两只手绞着自己的袖子:“是。。。。。。是,是冷宫。”
“冷宫?”福宁长公主拔高了声调。
冷宫,得有四五年没有进去过活人了吧?
“快!快去!”她拍了拍手边的枕头,“你们两个,赶紧去一趟冷宫,就说是要给本宫烧经祈福,借着这个由头,把冷宫里里外外仔细找一遍。”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别被人看出来。”
心儿佩儿听见这话,先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发觉自家主子不是在说胡话以后,二人齐齐应声,一前一后出门往冷宫赶,临走也没忘叫了两个小宫女进来伺候。
“阿弥陀佛。”福宁长公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该先和我商量的。”
她口中的“你”,说的自然是杨柳。
杨柳递过来的那杯茶水里掺了东西,福宁长公主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长在后宫这么多年,见惯了这些手段。
可她还是喝了下去。
杨柳不会害她,她心里明白。
果然,只是昏睡了一天,她就醒了。
“杨柳。。。。。。”福宁长公主拿起了床头的佛珠,“佛祖一定会保佑你平安的。”
不知道佛祖是不是真的显灵了,此时此刻,城郊外的庄子里,杨柳缓缓睁开了眼。
她抬起手,无意识地抓了几把,手里抓到了一个软软的很有弹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