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问它,“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小白没说怎么样,它沉思了一会,问姜珩,“他们会再次抛弃我们吗?”
就跟它的上一任主人一样。
姜珩不知道。
他趴在地上,倦意如同潮水朝他袭来,胸腔还在疼,可伴随着疼痛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的疲倦。
他想睡觉了。
可他不敢睡,他怕自己睡了就醒不过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跟小白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可以在这里休息,这里的孩子应该不会伤害你,也可以回去找大黄,我晚一点再和你们汇合。”
“你去干什么?”
姜珩慢吞吞往外挪,声音听起来依旧欢快。
“我要去干一件很重要的事!”
……
管理拿着水过来时只看见白猫一只猫,另一只不见踪影。他把水倒碗里,还没来得及暗戳戳地撸把猫,手机就响了起来。
里面传来院长苍老的声音。
“那群捐赠的学生来了。”
斑驳破旧的墙外,崭新的大巴在细雨里缓缓前进,福利院里唯一一棵老桃树在和风细雨里悄然绽放出鲜嫩的花苞,给这个暗沉灰败的院子来带一丝生机。
车里的学生说多不多,一辆小型的大巴几乎都快被坐满了,学生们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叽叽喳喳讨论着。
陆沂川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看着底下的道路,眉头越皱越深。
高芷兰坐他旁边解释,“这边是个工业城区,炼钢、炼煤……所以污染大也正常。”
赵朔扒着椅背探过一个脑袋,“那福利院怎么会建在一个工业城区里啊?”
“这边以前发展还可以,园区多,来这边工作的人也多,还挺繁华的,所以修个福利院在这里不奇怪。”
高芷兰的目光掠过窗外,密密麻麻的钢铁建筑上是黑压压的天空,不知道是乌云还是雾霾。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车子再往前走,路过爬满爬山虎的墙时停了下来。
一干学生下了车。
雨声淅淅沥沥,那扇生锈的铁门在雨水的浸透下散发着一股铁锈味。
陆沂川最后一个下车,别人都去后备箱搬物资,他撑着伞站在门口没动。
雨逐渐变大,噼里啪啦砸在伞上,汇聚成一根根银白丝线坠下,溅在灰黑色地上,瞬间将他白色的鞋尖蒙上一层泥点。
空气里机油和煤污的味道更浓烈了。
赵朔站在他身边抱怨,“靠!这破地方可真够脏的,早知道就不来了,躺宿舍舒舒服服的睡觉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