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有些重。
赵蕴吃力地抱回房间,将玉茗支开,拆开包裹,里面是几件裙装,并一个饰盒。
饰盒是黄花梨材质,盖面镶嵌着螺钿雕花芙蕖纹,厚厚的钿片反射出粉色光泽。
赵蕴随意拿起一件衣服,现衣服断纬挖花盘织,上面的光泽逐花异色。
她第一次见这种料子,是在一次宫宴上,瞧见李贵妃穿过。
不过那时她只敢远远地瞧上一眼,不敢一直盯着对方看,怕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赵稚将烛台拿过来,凑近了看,现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衣服上花卉的色彩竟然是不同的。
她用指甲斜斜划过去,挑起一根丝线,仔细辨了辨,那丝线竟然是黄金丝。
手中的衣服瞬间掉在地上。
“竟然是云锦!”她慌忙去扒拉其他几件衣裙,现都是同样的料子。
云锦寸尺寸金,一般只有宫里的人才穿。
并不是因为普通老百姓不允许使用,而是这种布料实在太贵了!
今日母亲从宫里回来,拿来一个云锦边角料做的香囊,见她喜欢,随手就送给了她。
赵蕴还准备到赵稚跟前炫耀炫耀。呵,人家倒是攀上了一个厉害的人物!
她心里酸酸的。
婚事上,赵稚许的是瑞王,她许的是李淮安世子;眼下,她只得了一个云锦的香囊,赵稚却拥有好几件云锦的衣裙。
同样是辅大臣的嫡女,为什么所有好运气都让赵稚一个人占了!
赵蕴气恼地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些衣裙全部烧了。
可她不敢,那人既然把云锦这么贵重的布料随随便便送出来,身份定然非富即贵,她不能惹。
赵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饰盒,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一对黄金蝴蝶步摇,蝴蝶上的眼睛镶嵌着黑色的珐琅,栩栩如生。
一支羊脂白玉芙蕖簪,一支祥云玉如意流苏簪。
还有许多精巧的手钏和一些耳饰。最底下是一把檀香梳,一把银梳。
赵蕴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饰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且样式精美,绝对不是凡品。
她心中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赵蕴死死盯着饰盒,心想: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输给赵稚!
她决定暂时不去告赵稚,通过她去接近这位神秘的贵人,争取更多的机会,这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既然爹娘偏心,她就得学会为自己多做打算。
夜静更深,月色浓。
赵稚确定朝颜和南萤都睡了,换了一身黑衣,飞身上了屋顶。
不多时,她就到了储宝阁外面。
储宝阁早就打了烊,屋子里黑漆漆的。
赵稚之前随母亲来过储宝阁,她回忆着当时掌柜放物品登记簿的位置,掏出夜明珠来,不多时,果然让她找到了。
物品登记簿按照年历分类摆放。
赵稚抽出大宣朝年的那本,仔细翻看起来。一本快翻完了,才找到与自己手中的凭据一模一样的存根。
她记下上面标注的格子记号,然后将物品登记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赵稚的目光掠过一排排的储物格子,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
然后飞身而起,拔下头上的簪子,使劲一按,再轻轻一扭,锁便开了。
赵稚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确认是凭据上画的盒子后,她将储物格还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在她离开后,几个黑衣人紧紧跟在身后。
赵稚很快通过地上的影子现了异常。
她就说,今天的事,顺利的太不正常!
留将街眼下肯定不能回了。
赵稚望着不远处的瑞王府,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她心想:既然沈含山担着未婚夫的名义,那为她背一次锅,不过分吧?
瑞王风流成性,没有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
十岁那年,她随母亲参加宫宴,瑞王竟然在在宫宴上对皇帝说,“臣心悦赵大人的嫡女赵稚,希望皇上能为臣赐婚,以免花落别家。”
赵守正听见这话,忙起身推脱,说自己的长女还未定亲,越过长女给次女定婚,有些不妥。
他说这话就是委婉地提醒皇帝,自己不乐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