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怀揣着心事在府里随处溜达,越觉得百无聊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府门口。她一脚刚迈出去,就见到崔九远远走过来。
她突然想起崔笙鹤给自己说过,他住在留将街后面的瞻园。她又记起自己还没有给人家回礼。
“赵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府一叙。”崔九见到赵稚,躬身说道。
赵稚点点头,“行。自上次一别,我与哥哥也许久未见了,倒是有点想念他了呢。对了,崔九,哥哥平时都喜欢些什么物件啊?我空着上门总不好。”
崔九一听眉开眼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家公子啊,喜欢画。不如姑娘为我家公子画一幅画。”
赵稚转身往府里走,“那我回去拿东西。”
崔九急忙拉住她,“姑娘,我们瞻园什么都有。您只顾去人就成了。”
瞻园距赵府不远。两人安步当车,不一会儿就到了。
赵蕴远远跟在二人身后,见赵稚跟个男人进了一个古朴的园子后,她便在斜对面的茶铺子那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待着。
崔九引领着赵稚穿过抄手游廊,左拐右拐,到了一座亭子。
亭子建在一片湖水之上,四周悬挂着纱帘,遮住了炎炎日光。
湖水边沿种植了许多荇菜,这会开着黄色的花朵,连绵成一片,如一条飘在湖面上的玉带。
崔笙鹤已候在那里多时。
赵稚到时,崔笙鹤将刚倒煮好的一盏茶推到她跟前说,“刚刚好,尝尝,喜不喜欢?”
赵稚点点头,浅尝了下,唇齿留香,但这香味又不是惹人烦的那种浓郁。
她没有喝过。“好喝,不知道是什么茶?”
“此为云朝的贡茶——舌腹。”崔笙鹤慢条斯理地回答,余光却在观察赵稚的表情。
“蛇?”赵稚口中刚喝的茶一下子喷出来。
下一刻,她望着被喷了满脸口水的崔笙鹤,立时慌了神。
“哥哥,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在外候着的崔九听到里面的动静,两脚动了动,正想闯进去看看生了何事,但他想到公子之前的吩咐,还是硬生生将自己的脚定在原地。
“无碍。”崔笙鹤从容不迫地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在脸上沾了沾,然后起身道,“我重新为只只倒一杯。”
“不必了。”赵稚急忙按住他的手,难为情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崔笙鹤的目光停留在被赵稚按住的手上,赵稚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忙缩回了手。
崔笙鹤心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并不排斥与只只的肌肤之亲?
赵稚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紧张地捧着茶盏说,“哥哥去过云朝?”
崔笙鹤点点头,“这舌腹取舌尖上的口腹之欲之意,并不是只只口中所说的蛇。你方才啊,应是想岔了。”
他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说道,“这舌腹便是经由我出售给云朝皇室的,一两万金。”
“一两万金?”赵稚心想,好吧,果然,富人的世界,我不懂。
她又多饮了几杯。
“只只遇见哥哥那日,是在上洛山附近。哥哥听说,那日,上洛山的土匪被一帮云朝人屠戮殆尽。只只可有被他们为难?”
赵稚顿时觉得嘴里的茶不香了。
她在心里腹诽道,怎么人人都在找那个盒子呢?
沈含山与云朝那拨人,她敢肯定他们的意图定跟那张舆图有关。
但是崔笙鹤呢?他一个商人,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找一个盒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