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迅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果断地捂住李淮安的嘴巴。
李淮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屋里的二人身上,根本没察觉到张方的突然袭击,甚至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就失去了意识,晕厥了过去。
张方将李淮安费力地拖进隔壁一间空着的房间。
李淮安扶着昏昏沉沉的头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气恼。
他正想找张方算账,忽地想到,如果自己真的一时冲动闯进房间,能改变什么呢?
他甚至会猜到父亲会说什么:“安儿,爹只是和她们逢场作戏,男人嘛,偶尔摘一摘路上的野花,欣赏一番,是件很正常的事。”
但凡他稍微露出一丝不满,父亲还会说:“安儿,你想想,如果没有你爹这个国公的位置在,你的官路会一路畅通,顺畅无阻吗?你娘能这么自在地当她的国公夫人吗?”
想到这些,李淮安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透不过气来。
他烦躁地坐在床上,虽然屋里燃着淡淡的熏香,但这香味让他心里更加烦闷不安。
眼下,他断然不能同父亲挑明,也不能将此事告诉母亲。好在府里中馈还在母亲手里,父亲平日里支取银子需要向母亲报备。
他一番思量之下,决定先旁敲侧击,提醒母亲查查父亲银子的去向。
李淮安忽地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见对方正是把自己迷晕的张方。
他立即起身,恭敬地拜了拜,低声道:“方才多谢张叔。如果不是张叔机敏,我恐怕已经做下错事了。”
“淮安,跟张叔不必这么见外。”张方手上拿着要送给白薇的画轴和茶叶。
他将东西递给李淮安,看了眼隔壁说道:“你父亲,走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到府里了,时辰不早了,你拿了东西也快回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李淮安感激地接过东西,跟在张方的身后出了藏春楼。
张方对着角落里蹲着的乞丐招了招手,那乞丐立刻猫身蹿去了拐角,不多时,一顶轿子出现在李淮安跟前。
他疑惑地看向张方。
“张叔,这是?”
“坐轿子回去吧。”张方轻轻地拍了拍李淮安的肩膀,解释道,“坐马车动静太大,轿子在夜里没有什么声音。”
李淮安恍然大悟,张方是不想让人知道他送了自己什么东西。
他谢过张方,低头钻进了轿子。
他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便没有去主院找母亲,而是拿着东西悄摸去了梨香院。
梨香院黑漆漆一片,李淮安心想,应该是赵柔左等右等不见自己,误以为他去了其他人的屋子,才熄灯歇息了吧。
他摸黑进屋的时候,被守夜的乐葵听到了动静。
她以为是院子里进了采花贼,拎起一把桃列,使了一身蛮力就朝李淮安身上打去。
只听一声脆响,李淮安怀里揣着的茶叶罐在他躲避乐葵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
李淮安的脸顿时铁青一片。
“乐葵,我是李淮安!”他低声怒斥道。
“爷!您恕罪!我以为是采花贼呢!”
乐葵惊呼一声,忙丢了手中的桃列,取了火折子将烛台点亮。
里间的赵柔也听到外间的动静,这会儿已经披了一件纱衣裹在小衣外面,手里紧紧抱着一只玉枕,警惕地望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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