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投向远方,就这么在原地静默了许久,直到日暮西垂,他才终于放下心头的最后一丝不舍,转身走入了城门。
接下来的几日,云照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裴勉临行前派了几个得力干将守着府邸,但终究不及本人的万分之一。
云照想,或许自己就这么在府里待着等裴勉回来也好,整日守着空房,也总比在皇宫里见到那些让人心烦的家伙强。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上回慈宁宫醒来之后,宁诃就疯了,她无法忍受爱慕之人怀有别人的孩子,即使对方是手握兵权的朝廷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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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宁诃正在院儿里修剪花草,锋利的剪刀一遍遍割开眼前植物的茎叶,力道十足。
脑中是太医颤巍巍的叮嘱,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敢相信,云照怀了那裴小将军的孩子。
“会不会是误诊了…………”
心里忽地冒出这个想法,她紧接着嗤笑一声,忍不住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盯着面前争妍绽放的花朵,她半晌缓缓垂下手,眼眸闪过一丝狠戾。
她不允许有人染指云照,即便是毁了,她也决计不会让那个屹立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堕入泥潭。
心想着,她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骇笑,不疾不徐地再次握起了剪刀。
临近晌午,没用早膳的云照接到了来自皇宫的一封信笺,里面是云昇在倾诉最近过于疲累,导致今儿早上朝的时候竟然眯了过去。
云照读着手中信笺,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去宫里看一看,但他全然不知,这封信只是宁诃派人临摹云昇的字体所编织的谎言。
待他到了皇宫,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云昇,而是宁诃那张虚情假意的笑脸。
他眉头倏然蹙起,连话也不愿多说便要离开,被宁诃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去路。
“你想做什么?”看着眼前人虚假的嘴脸,云照只觉一阵反感,冷冷问道。
宁诃见状不气反笑,“安王殿下何需如此冷漠?哀家只是听昇儿说念你了,便想法子将你唤进了宫,并无其他用意。”
“是么。”云照冷眸依旧,“那昇儿人呢?”
宁诃淡淡一笑,面不改色地扯谎道:“你来时,昇儿已经睡下了。”
云照听罢轻嗤。
显然,他并不吃她这一套,作势就要走,被宁诃再次张口叫住。
但此时,云照对她的厌恶已达到顶峰,哪里又肯乖乖站住?
望着眼前愈远的背影,宁诃在原地急得直跺脚,连忙命令侍卫拦住云照的去路,可这偌大皇城,除了当今圣上,他们最畏惧的便是这位摄政王殿下。
只云照一个眼神,他们皆吓得屁滚尿流,立即侧身为云照劈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