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因为云照的事筹谋了一夜未睡,现下宁诃倒真有些头疼,听到芷云询问,她也只能点头。
收到命令的芷云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太医院赶去,待她请来太医,宁诃已经兀自躺到了床上。
“冯太医,我们娘娘身子不适,烦请您替我们看一看。”床旁,芷云将一块丝帕放在宁诃纤细的手腕处,面露焦色道。
冯咎闻言立即道是,捻起两指为宁诃把起了脉。
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缓缓站起身。
“冯太医,我们娘娘怎么样?”芷云蓦地问道。
冯咎微微弓腰道:“回娘娘,您的身子并无大碍,想来是作业没休息好所致,待微臣回去开个安神的方子,您服下后便会觉得好上很多。”
帷幔后,宁诃有气无力地道了句好,接着便不再出声。
直到芷云端着汤药前来,宁诃盯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瓷碗,倏然间记起自己今日骗云照进宫的目的,是为了拿掉云照腹中的胎儿。
想到方才与云照的大段对话,她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将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自己非但没有珍惜,反而拱手把云照诱去了屋里。
脑袋当真是不灵光了。
心里忍不住腹诽了句,宁诃干脆放弃了,左右人在她慈宁宫内,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儿,如此,就只能静待下回了。
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强灌?
一夜未曾阖眼。
云照侧躺在榻上,墨发随意披散,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同样的,自昨日将人“赶”去偏殿后,宁诃便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
期间,她曾多次出现在偏殿大院,心想着自己到底是该诱骗云照喝下滑胎药还是直接强硬灌下。
诱骗?不可。
眼下天色已晚,若自己这时敲响云照的房门,岂非落的个“不矜持”的坏名声?
强灌?也不可。
宁诃心里衡量着,又立即矢口否决了。
她想,如今云照好容易肯给她一个正眼,贸然举动可不就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届时云照厌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
心里不禁纠结起来,宁诃难得的失眠了。
偏殿大院回旋着她细微的脚步,云照躺在屋里,听着外头来回不断的动响,烦不胜烦。
但他又实在不愿同宁诃过多啰嗦,便只目光怨怼地望了眼半掩的窗户,接着翻身面朝了里侧。
晚夜寂寥,院内的树叶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直至天色将亮,云照才终于眨了眨酸涩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