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如此强大内力的人,除了端木鹤还会有谁?只是,端木鹤为何会忽然如此性情大癫,还狂啸出声?而且那一吼,几乎是散尽了她全部的内力……
“不对。”我
倏地站起,望向谷中漫漫青海,断然道:
“端木鹤出事了。”
山谷断崖。
烟笼翡翠,梨花满地,春雨绵绵润如丝。
千尺飞溅,冰肌玉骨。
端木鹤跌坐在地上,面前的巨石上一片殷红。
女子杏目圆瞠,满面苍白,右手握着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书信,口中喃喃欲语,只有二字:
“海儿……海儿……”
“殿下?”
蓝见我面色阴晴不定,顿时一慌。
我扬手,将他的话语打断。
“海儿,为什么,为什么……?”
端木鹤痴痴念叨着,根本没有发觉我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
细雨润物,芳草清香,原本美得不像话的山谷断崖,此时此刻却酝酿出一地凄凉。
端木鹤浑身湿透,几抹青丝紧紧勾勒在脸上,双眼红肿,憔悴异常。
山谷多寒,端木鹤又只着了一件逶迤拖地的牡丹长裙,轻纱金钿,衬托着她如花面容,更显沧桑。
“父后他怎么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直觉告诉我,一定是父后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遗诏(1)
“凤翕寒……?”
端木鹤愣愣的抬头,看向我,忽而凄凄笑起来,将手中的信纸递到我的手中,轻轻道:
“我快忘了,这其实是给你的……”
言罢,她捂着胸口,强忍着剧痛缓缓爬起,转身欲走。
我见此眉头一皱,忙问道:
“你要去哪?”
端木鹤蓦地一怔,半响,她转过头,冲我笑道:
“我还能去哪?连海儿都走了,我还能去哪?”
“什么意思?”
我心下倏地一惊。
“呵呵,凤翕寒,你还不懂吗?”
端木鹤轻轻摇头,苦笑道:
“你在我这待了整整十年,是时候,该回去了。而我,也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春寒料峭,斜风细雨。
端木鹤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形就渐渐消失在了灌木丛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不懂情为何物,也不懂端木鹤所说的归处是哪里。
于是便皱皱眉,不再理她。
只是没有想过,或许今日会是今生最后一次看到端木鹤的身影。
染红的信纸,只有短短几句话,却看得我面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