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藤椅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半晌,这小孩儿也不过来。
玄晖也不回头,他有点怂了,他觉得自己如果猛一回头,这小孩儿能直接从窗口飞出去。
“你被撵出来了?”
“开玩笑,只有我自己走的份。”
凉月靠着窗口,手指不自觉地抠着窗楞。
“哦。”
玄晖点点头,两只胳膊搭在腿上,两只大拇手指头环着绕圈圈。
他又说:“那就是又离家出走了。”
凉月捂着半边脸:“嘶!我要拔了我的智齿!”
“小孩儿不长智齿!”
玄晖挑了下眉毛,顾怀酒那个疯子不干好事儿,好好的孩子养成这么别扭的性子。
“走。”
凉月没反应过来,后衣领子就被提了起来,然后她就被丢进了一个圆圈,随即玄晖也跳进了圈里。
狂风呼呼地刮着,凉月让身体保持平衡,不再下坠。
妖判的剑可以打开空间之门,玄晖把她丢哪儿了?
“翼山。”
玄晖抱着剑立在凉月身边,他又匀出一只手拉住了凉月:“你会不会掉下去?”
“放开我。”我又不是小鸡!
玄晖没松,只是换了个姿势,拉住了凉月的手腕。
“你刚才说这是哪儿?”
凉月刚才真没听清。
“翼山,雾涯。”
玄晖顿了顿又说:“我家。”
“妖界!”
她做了妖主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来妖界呢!
凉月突然来了好奇心,迅往黑云之下而去。
可黑云之下便是浓雾,跟浓牛奶一般好像挂了杯似的,根本看不清。
“走。”
玄晖的声音就在耳畔,凉月转头看向他,这家伙还没恢复正常吗?
“呼!”风刮得太大,模糊了凉月的眼,她只能透过玄晖的丝间去琢磨他的表情。
她不是个擅长察言观色之人,还没弄明白,脚已经着了地。
入眼的是一棵老树,树木盘匝粗壮,遮天蔽日。
树下有一间木屋,木屋的门关着,瞧不见里面,但是足够整齐,看上去老旧朴素更加简单。
“还以为是狼窝。”
凉月小声嘀咕了下,她抽出一直被玄晖拉着的手腕,踏着斑驳的黑色石路往树下走。
树上叶片葱绿,也不知是什么树,凉月在人界并没有见过,树杈上坠着些像灯笼一样的花,每一朵花都着淡淡的光,照亮了树下一隅,不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涯,根本看不到什么。
玄晖似乎没有从前那么较真儿了,对于凉月的吐槽他选择性听不见。
凉月站在木屋门口,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匾额,心里纳闷,她听说过无字碑,还没见过无字匾,不写字为什么要挂上?
竹屋的门槛上,落着厚厚的灰尘,门上也灰突突的,凉月心说妖判业务忙得都不回家了吗?
不过联想到玄晖经常在花酿的轻罗馆蹭吃蹭喝,凉月就觉得合理了。
他大概是不会做饭。
“唉!”那我是进去,还是不进?
“大胆!哪里来的毛贼!”
倏地一道亮光,从凉月眼前划过,凉月本能地缩回手,后退了两步,却不知被什么绊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