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戴钰不敢不从,在绝对的强势面
前,任何的花腔都无济于事,更何况她根本不了解这位历史上几经废立的皇太子。
当她抬起头时,那皇太子素来冰冷的双眸竟是猛地一缩。
这张脸太。。。。太过于艳丽了些,却又带着极致的清冷。
眼前少年白嫩的肌肤就似山间的白雪,眉目极为秀丽,唇色极淡,分明就像是那寒冰之下的白莲一般,清冷孤傲,不肯为这世俗凡物折腰。
但偏偏因着寒冷,他鼻尖儿和脸颊被冻的粉红,就像是晚霞轻洒在晶莹剔透的白雪上一般,那冷清的丹凤眼眼尾就像是抹上了胭脂一般,惹人怜爱,这般的艳丽,就像是被人圈在了怀里,给欺负哭了一般。
皇太子手指轻轻的动了动,不,那张脸上的红色与其说是胭脂,不如说是有人用指腹用力的在眼尾狠狠的擦过一般。
皇太子一瞬间都误以为这素来冷硬顽固的四弟从外面弄了个绝色美人女扮男装来这宫中。
思及近日里,四弟也是被皇阿玛依着规矩赐了五个哈哈珠子,据说其中一个前两淮盐运使的独子很是独特。
是个汉人也就算了,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但若是这个汉人偏偏来自南方,甚至是两淮盐运使在南方书生中推崇的颇有些才情的独子,这便是很有趣了。
“二哥?”
胤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就像是打破了这许久的寂静,林戴钰无比的感恩四阿哥的出现,她都快冷死了,而且膝盖肯
定是受伤了。
她自幼出生,何曾受过这等子委屈?
即便是心性如何的坚韧,要紧了牙关不肯露出分毫怯懦来,但终究是年幼,那鸦羽似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着,那本就倾城的面容更添几分怜惜。
皇太子嘴角一勾,转头看着自己的小牛犊一般的弟弟,说道:“这位林家少爷果真是南方水土养大的,不比我们几个五大三粗的,竟是这般的俊秀无双。”
胤禛神色一愣,那张圆嘟嘟的小脸上是全然的茫然。
皇太子瞧见他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心下倒是一松,这弟弟也没个母家,如今来了东三所,也是个孤苦伶仃的,他能懂个什么呢?
皇太子思及此处神色间倒是添了几分柔和,声音也温和的说道:“行啦,去和哥哥瞧瞧六弟去?说是感染了风寒病了几天了,也不见好。”
跪在地上就像是被两个皇子忽略的一般的林戴钰闻言倒是一愣,六皇子?
胤禛乖巧的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苏培盛说:“备点礼。”
就跟着皇太子朝着六阿哥的阿哥所走去。
林戴钰麻木的跪在地上,心中正为被当作了头透明人的自己默哀的时候,胤禛声音在他的头顶想起来。
“戴钰,快进去读书,他们三个都已经到了。”
说完话,就跟着皇太子走了。
林戴钰只来得及瞧见胤禛那张早已消失了下颌线的包子侧脸。
她回头,扭转身子对着胤禛和皇太子的背影磕头,说道:
“谢皇太子和四阿哥恩。”
这一磕头,就没能起来,双膝早已是麻木了,原本保持着姿势跪着还好,此刻一动,竟是疼痛钻心,她匍匐在地上,看着离着自己极为接近的石板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家威严。
什么叫做卑贱。
即便是林如海独子又如何?
即便是浑身本事又如何?
这皇太子要她死,她也就死在了这冻死人的冬日里,甚至回不到苏州和父母的坟墓在一起,恐怕最后的结局是死无葬身之地罢了。
身后那个小太监倒是习以为常一般,方才他跪的最快,但此刻恢复的也很快,他微微弯腰,想要拉起来跪在地上的林戴钰。
林戴钰直觉身上一整冰冷,又是一整火热,只觉自己想吐,被小太监那双充满了冷汗的手扶起来时,一个趔趄,差点又跪了下去。
还是小太监力气大,一把将她堪堪扶助,林戴钰勉强侧头,对着小太监道了谢,那神色间竟是牵强。
而小太监却是心中诧异,这位林家公子竟是这般的轻?
两人搀扶着走进了东三所,林戴钰晃晃悠悠的,直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眼前的地面起起伏伏,双膝一动便是扯着伤口疼,而心中更是恶心的不行。
刚走到门口时,她空一脚,重一脚的,总觉得自己要倒,她一把伸手抓住了门槛。
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了那门槛竟是有一股湿热感。
但此刻,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看
那是因为什么了,因为她已经遏制不住自己,喉咙里一股恶心,头就像是要被人用刀割开一般,恶心的要死,那膝盖也是坚持不住,就要承受不住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实在是难以坚持,干脆想要给小太监说劳烦他将他送到宫门口,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去休息的时候,被一个人用力一拉,头被晃得一阵剧痛,随后便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之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戴钰是在一个黑夜之中醒来的,被人吵醒的。
总觉得有人在耳边咳嗽,呜咽着什么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