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诺站起身,向孟氏行礼告退,路过慧姨娘身边,见她哭的伤心绝望,攥了攥手,到底拿出帕子,塞进她手里。
“别哭了,男人就是那么个玩意儿,把心收收,自己独美不好吗?”
说完不待反应,抬脚离开,走到姜世年身边时,赵卿诺也不看人,只丢下一句话。
“你命真好,夫人能干,为你打理家业教养子女。我娘念了你十几年,再一见到你,愿意为你抛下一切。慧姨娘更是满心满眼都是你,啧啧,怎么有人能这么命好呢……”
赵卿诺复杂的语气里是羡慕,是嘲讽还有……气闷。
众人微微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只看到赵卿诺拎着棍子离去的背影。
“这……她……我……”
宁远伯姜世年伸出手指指着赵卿诺离去的方向,回头看看孟氏,孟氏并不看他,走到慧姨娘身边,姜世年只能把视线投向慧姨娘。
慧姨娘有些怔,她头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且说这话的人还是宁远伯姜世年的亲女儿。这当女儿的说这样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妥当吧。
正懵着,孟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日里可是会有愣、失眠的时候?”
“啊?”慧姨娘呆呆傻傻地望着跟前的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你这样,想来应该是郁症了……不打紧,等会儿大夫来了开两剂药,喝了就好了。”孟氏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说着。
说完,孟氏又朝着墨香喊道:“去打水来给姨娘净面,等大夫来了,这蓬头垢面的再失了伯府的礼数!”
墨香偷偷睃了一眼,缩着脖子从宁远伯身边绕过,领着小丫鬟去打水。
宁远伯姜世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下人们都垂着脑袋,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下。
“轿子呢!要困死伯爷我吗?”姜世年憋屈地无处火,跺脚喊道。
可他忘了,他伤了一只脚,这么一跺,更是疼的面容扭曲。
软轿抬来,二顺大气不敢喘的扶着他上了轿子,给抬轿的粗使婆子连连打眼色:快点,赶紧送到榴花院去。
这么一番闹腾,慧姨娘心里的那些哀怨委屈反倒是消散不少。
“夫人?这……没事吗?”慧姨娘捏着赵卿诺递给她的帕子,有些担心。
孟氏坐回椅子上,笑着摇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伯爷打不过阿诺……对了!这府里应该没人能打过阿诺。”想了想,孟氏又补充了一句。
慧姨娘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一贯端庄的夫人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她问的好像不是这个……
……
另一边,赵卿诺回到自己屋里,从内室多宝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白瓷瓶,让艾蒿给赵明秀送去。
“这个里头放的是药油,治疗扭伤很有效,两天后开始用……”
得了嘱咐,艾蒿又重复了一遍,见赵卿诺点头才往赵明秀那头去。
赵卿诺斜坐在门槛上,抬头望天,突然很想骑着跑得快出去疯跑一场。
现在生活的很好,住的华屋,吃喝不愁,还有丫鬟伺候,不用像之前一样,按理她应该很开心,可就是心里觉得憋屈。
这样的憋屈在她来的大魏便一直有,在外面忙着讨生活时会淡很多,这到了宁远伯府反而变得强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