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格外的冷,科克沃斯被厚厚的大雪堆成一座雪城,等佩妮走到伊万斯家所在的街区头上、肩上落了一层雪花。室外太冷了,这会儿大家都在家里围着壁炉烤火走了半个多小时佩妮没有看到任何行人,倒是屋里烤火的人看到雪地里的小女孩之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走到离家很近的那个第一次遇到斯内普的游乐场的时候,佩妮惊讶的发现游乐场居然有人在。
当时她和莉莉荡秋千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身影愣愣的坐在秋千上,雪花在他身上堆了很厚一层,看来他在这里坐了有一段时间了。
“西弗勒斯?”佩妮不确定的喊,在她印象中斯内普是个聪明的小孩干不出这种在冻死人天气淋雪的傻事。
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有犯傻的时候,大约是听到有人叫他,小黑团子动了动抬头看向佩妮的方向,虽然几个月没见佩妮还是认出来他。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斯内普身前,佩妮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格外单薄还是秋天的打扮,她下意识给他甩了个保暖咒,发现他身上的温度跟雪花差不多了。
“佩妮·伊万斯?”斯内普发出猫儿撒娇般的小声询问,他有些不确定身边这个人是谁,事实上他现在意识模糊,已经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了,只大致感觉是个女孩。
皱着眉头拍掉他身上的雪花,把自己的围巾和帽子给他戴上,佩妮犹豫了几秒一个手臂一个用力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自己家走。
这孩子大雪天跑出来家里估计也不安生,八成跟他那个酒鬼父亲有关她还是别把人送回去遭罪了,先让他在自己家暖和一下再说。
被抱在怀里冷的失去知觉的小男孩下意识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之后意识逐渐模糊,只是闻到一股好闻的馥郁芒果香气。
佩妮只觉得这孩子瘦的令人心疼,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和瑞拉差不多,真不知道他那位女巫妈妈怎么照顾孩子的,她养猫都比她尽心的多。
走到家门口,佩妮两只手都占了没办法按门铃就用脚踢了踢门,没人搭理她,又踢,还是没人理她。
佩妮:……
“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屋里靠近壁炉看电视的三个人动作同步地歪头看向她,静止了几秒才从沙发上跳起来吵吵闹闹地喊着:
“佩妮!你回来了!”
“你手里是什么?魔法世界的特产吗?他可真像人。”
“等等,这好像是西弗勒斯?”莉莉最先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把男孩轻松公主抱还有心情观察他们反应的姐姐。
又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佩妮舒服地瘫在沙发上享受着热腾腾的红茶。
斯内普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伊万斯夫妇虽然不满女儿顺便捡了个人回来但还是带男孩去二楼洗洗、让他能舒服地睡一觉。
害羞
没过多久伊万斯夫人就一脸气愤地下楼来了,她紧紧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和埋怨:“真不敢相信那个孩子经历了什么,他身上全是伤!我们应该去找警察!”
“可是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一是他的家人做的呢?”伊万斯先生跟着从楼上下来,他是第一个发现斯内普身上新新旧旧伤势的人,刚才是他给斯内普换的衣服顺便给睡着了的男孩洗了个干净。
“家暴也是犯法的!”伊万斯夫人发出愤怒的声音。
最后伊万斯先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愤怒的妻子恢复冷静,他保证要是等男孩醒了,他愿意的话就带他去警察局报案。
斯内普醒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房间里有着浓烈的芒果香气是他之前在某个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他小心地嗅了嗅,发现自己躺着的床上柔软的一塌糊涂,他身上盖着的暖黄色的被子也散发着芒果的味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冰冷的、白茫茫的雪地里。
记忆开始回笼,早上托比亚和艾琳又开始争吵,事情的起因是政府发了一笔极端天气的体恤金,可他们绝对想不到那个该死的酒鬼只想拿着钱出去鬼混!事情到最后又变得熟悉,托比亚挥舞着只在这时有力的胳膊摔东西和打人,艾琳的惨叫、托比亚的怒骂,这是他早已麻木的场景不是吗?
他想起了佩妮·伊万斯,那个只比他大两岁却格外强大的女孩,可以让狼人哀嚎的火焰在她手里乖巧极了,连风也偏爱她,他什么时候能向她那样强大呢?
是不是像她那样强大了事情一切都会变好?他不想在看到他名义上的父亲对他和妈妈挥舞拳头的样子,他也不想再听每次挨打之后艾琳洗脑般的“他是爱我们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她根本不明白一切不会变好了,那个男人已经变成了该死的酒鬼和赌棍!
托比亚在暴行之后就上楼休息了,客厅里只有嘴角、眼角都被打破了的艾琳在地上瑟缩着,斯内普蜷缩在楼梯的角落里,虽然他极尽可能的隐藏自己背上还是挨了好几下。
他麻木地感受这背上的疼痛,麻木地看着地上总是出现的破碎的酒瓶,麻木地看着艾琳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表情地收拾屋子。
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地感觉自己心也茫然一片,蜘蛛尾巷的街道也只有这时候看起来才干净一点。
“我不明白,”斯内普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他一个早上没有吃一点东西没有喝一滴水,他说出口的每个单词都深刻而清晰:“你为什么生下我呢?”
斯内普黝黑深沉的眼眸迷茫地看着艾琳僵住的身影,“为了延续你拳打脚踢的、美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