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冉!”
耶律沪月怒的两额边青筋直爆,他从来不严词厉色,特别是对凤冉,可此刻,他有一种恨不得要捏死她的心,若不是宁如还在他的怀中生死未卜,他保不齐真的会动手。
《景德传灯录》中说道:春雨一滴滑如油。从开春以来,幽州城下雨便不多,可如今突然就哗啦啦的下起了雨水来,这场雨让人觉得像是一种哀鸣。
从小雨到大雨,再刮起了风,不过是转瞬而已。
外头吹的到处都砰砰响,凤冉的手下还急急忙忙的进来,似乎是想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是凤冉没有说话,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耶律沪月将身上带着的所有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全部喂给了显然已经毫无知觉的李宁如吃了下去,有些李宁如吞不下去的,耶律沪月便用嘴去喂。
凤冉从来没有见过耶律沪月失魂落魄着急成这副样子,哪怕是当年她死的的时候,耶律沪月脸上也不曾出现这样的神情。
视线下移,凤冉看到了耶律沪月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还有地上一些干涸了的血迹,凤冉的狼告诉过她,那是耶律沪月在找不到水的情况下给李宁如喂了自己的血。
呵,真是令人羡慕。
凤冉垂在身边的手一点点的不知觉的就握紧成了拳头,握的手掌心发疼,她才又松开,凉凉的开口道:“月哥哥,你这是第三次这么凶对我。而这三次,算起来都是为了李宁如。”
耶律沪月一怔,蓦然的就想起了之前。
第一次,凤冉骑在狼背上去吓李宁如,害的李宁如不小心撞到了胳膊,耶律沪月责备了凤冉。
第二次,凤冉将李宁如做的一桌子的饭菜都推倒了,耶律沪月训斥了凤冉。
第三次……该是这次了。
耶律沪月咬紧了牙关,将宁如放在一边,他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到凤冉跟前,咬着牙道:“宁如是无辜的,你要是有怨气没地方出,你找我!”
“月哥哥,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凤冉别过头,她身侧的狼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那双眼睛紧紧的攫住躺在地上的李宁如,准备随时听候主人的命令扑过去将李宁如撕碎吞进腹中。
“凤冉,解药!”
耶律沪月盯着她,声音冷到了极致。
“没有。”凤冉叹息了一声,摇头,“这是萧湘云制的药,可萧湘云已经死了,没有解药了,你让李宁如到地府去找他要解药吧。”
“你!”
耶律沪月始终没有忍住,长剑出鞘,剑尖直逼她的咽喉。
凤冉竟然没有躲闪,她耳边的发丝被耶律沪月凌冽的刀锋给割断,悠悠的掉落,狼立即要扑过来护着主人,可凤冉抬了抬手,示意它稍安勿躁。
“月哥哥,我的命就在这里,多少人想要我死呢,我已经算不清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要是能死在你手里,我凤冉也算是活成人了。”
话落,凤冉平静的闭上眼。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耶律沪月脸色阴沉,如下着雨的天色一般,翻卷着乌压压的黑云,层层又叠叠。
凤冉没有说话,只仍旧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等着他动手。
这一分一秒过的极为漫长,雨下的时而淅淅沥沥,时而瓢泼,又时而晴,耶律沪月的脸色也在变换着,就在他的剑举起的那一瞬间,凤冉猛然的睁眼,却不是看耶律沪月,而是侧头看向她的狼,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狼语。
嗷呜!
狼立即朝李宁如扑过去。
“宁如!”
耶律沪月反应过来凤冉的用意,他即刻转身,可凤冉却率先的出鞭,这鞭子仍旧是当年耶律沪月送给她赶狼的那条十分精致锋利的九节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