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声音破了腔,舒颜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牧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舒颜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牧煜铖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黎川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舒颜一怔,没想到牧文菲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牧母握住她手,“舒颜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黎川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舒颜清楚牧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舒颜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牧家颜面。
牧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牧家认她这个女儿。
舒颜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牧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舒颜,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牧黎川,牧家难堪,还是怕牧文菲伤心。
舒颜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牧黎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牧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舒颜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牧文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牧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舒颜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牧母离开后,舒颜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牧煜铖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舒颜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牧煜铖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舒颜,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舒颜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牧煜铖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牧家上下全都清楚,牧家最想赶舒颜走的,不是牧文菲,是牧煜铖。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舒颜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舒颜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舒颜毕业回来后,对牧煜铖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舒颜——”
下一秒,***的红木门,从内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