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重重滚动了下,却还是难以控制地发紧。
初澜的衣服湿了,之前洗的还没干,他洗完澡穿的是自己的t恤。
领口位置很宽大,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被热水冲过泛着薄薄一层粉,还残存着没擦干的水珠。
莫池咬咬牙,觉得不能再放任自己想下去。
他站到淋浴喷头下,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水温调到了最冷……
再从浴室出来时,莫池看到初澜正坐在桌前,摆弄自己先前给他找出来的吹风机。
灯光下的初澜眉头微拧,非常专注。
莫池朝他走去,初澜觉察后抬起头:“这个打不开。”
“给我。”莫池接过,试着开了两下,“可能太久不用,接触不良。”
他将插头拔了重插,调整着吹风机的角度。
在某一个位置,吹风终于运作起来。
初澜笑了下:“还认人。”
莫池让初澜背对自己,站在初澜身后帮他吹头发。
初澜在嗡嗡作响的杂音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跟莫池聊着天。
“我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有点,还行。”
“不然再剪下。”
“秋天了,留着吧。”莫池顿了顿,“这样好看。”
手指穿过细软乌黑的发丝,力度适中地按摩着头皮。
初澜舒服地闭上眼,轻轻舒了口气。
“有时候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吹风机停了,莫池伸手去拔桌上电插座的插销。
“那就留下。”
他低声说。
这次初澜没有答话,莫池的心跟着沉了下,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良久,只见初澜轻轻摇了摇头:“不行。”
莫池手一顿,桌上装他和陈芳草合照的相框被打翻在地。
初澜见状弯腰去捡,莫池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去拦。
然而初澜的手还是先一步碰到了相框。
——相框被摔松了,拿起时边沿散开,那张合照落了出来。
但这次初澜没有再急着捡,他握着相框,有些怔神。
夹在莫池和陈芳草合照背后还有另一张相片。
准确而言不是相片,而是从某个杂志上剪下的插图。
上面的初澜一袭白衣,正在画廊接受记者采访。
那时他的头发也比较长,在脑后随意扎成一个揪。
初澜记得这次访谈,是他刚到宿城美院任教时做的。
莫池轻轻闭了闭眼,他以为他的所有都已被初澜知晓。
却忘了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藏着太多自己对初澜的心思。
“你为什么…会把这个剪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