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干笑一声,手指一触伤口,再指金铃子,口中含糊其词:“兽身……人面……呼……身鸟人面……呼……”
青乙颐顿生敬意,青牙郡主,够狠,不愧为我青龙神族一脉!不愧为我青乙颐从小就喜欢的长辈!
红色的指头,混浊的言语,一股怨恨侵入金铃子身体,她忽然感到四肢麻痹,邪力遍布。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原来青牙不是要拿簪子伤她,而是要咒她啊!金铃子这才觉得害怕。
“呼……骨血……相偿……呼……哈……血……为……罟佃。”
青乙颐听到“罟佃”二字,即知青牙已经完成血咒,他再同玄君纠缠下去已无意义,当即收回了拳头。二人分开。
青乙颐退后,只觉自己脚下虚浮,却见阿苦身法轻盈赶往金铃子身旁,不由得心中暗骂:他奶奶的玄君,耗费老子这么多灵力,老子都快虚脱了,你却跟个无事人似的!
阿苦一掌按在金铃子后背,正对三江中承江。金铃子心头一凉,邪力顿时消失。
青牙许是想掩嘴而笑,但她没有做到。只见她嘴角咧开,枯老的手往脸上一抬,却擦过脸旁,留下一道血痕。手落到身旁,一动不动。她死了。
元宫迷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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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眉星目,青衣若仙,千般绰约,皆为过往。昨日丽姝,今日归魂。但青牙即便死了,也未换得阿苦一眼。蛇蝎美人,伪善慈悲,他早就领教过了。
阿苦一收手,金铃子便软倒在他怀中。她轻声问:“我怎的了?”
阿苦面无表情:“我带你去找银铃子。”
青乙颐一旁冷冷道:“玄君,你为何不告诉朱金铃,她已经中了我青龙王族的血咒?”
“什么?”殿外响起一女声。
金铃子心弦一荡。青乙颐眉头一皱,银铃子来了。他消耗灵力过猛,竟未发现她的脚步声。
一身宫装的银铃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后东平紧随。
原来东平看到斯兰宫漫天的青光,担忧青乙颐安危,又放心不下银铃子,便带上她一块赶来。二人踏进殿堂刚好听见青乙颐这句话。
银铃子一见金铃子软绵绵地躺在玄君怀中,大喊一声“小二!”便冲了过去。东平急忙拉住她衣袖,一个没抓牢,他便改抓了她的盘龙带。
“姐姐!”金铃子向银铃子伸手。此时金铃子早已忘了自身安危,管什么血咒,只要能见到姐姐,什么都不在乎了。
银铃公主的手伸在半途,眼看就要触碰到妹妹的指头,却被拖了回去。
“公主,不要过去!”东平将她拉了回来。银铃子脸上挂泪:“为何不让我去!”
东平沉静地说:“您看一看斯兰宫的地面,再看一看抱着朱金铃的男人!他太危险了!连主上都没办法杀死的男人,您怎么能去轻易接近呢?”
这时候,“啪”秘道门又打开。氐弥赶到。他一出现,斯兰宫殿堂就变了颜色。青灯失去原先明亮的光芒,黯淡下来。整座殿堂陷于阴沉。阿苦微微一笑,一眼就看穿氐弥的手法——作为上位宿将的氐弥,他拥有可吸收光源的特殊灵力,鬼拷亦是如此手法。
“主上,氐弥来迟了!”
青乙颐一摆手:“来得正好!”
氐弥见他并无异样,稍定心神,可再仔细看斯兰宫状况,却惊骇无比。殿堂几乎下陷了一半,青牙郡主死了。与主上对战的应该是身穿元国侍卫服装伫立殿堂正中的男人,他手上抱着的少女与银铃公主貌似——难不成金铃公主私潜元国?而愚奴东平,居然把银铃公主也带来了,亏他想得出,带公主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姐姐……”金铃子见她清瘦了许多,不禁心酸,泪水夺框。姐妹俩各自哭成泪人。
“银铃公主,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句话问你!”阿苦道。
青乙颐略感惊讶:“你要问她什么?”
阿苦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蓝光,平静的脸上带着令人肃然的威严:“元国主,请你不要打断。”
氐弥头脑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贞国玄君!天下除了他,还有谁拥有如此强沛的水属灵力?难怪完败房兔,难怪连主上都不是敌手!
东平没有氐弥的心思,听阿苦言语,也感到来人了得,更加抓牢银铃子的盘龙带,将盘龙带在手腕上绕了两绕。
青乙颐“哼”了一声:“有话快说!”虽然只是简单四字,但氐弥却感到了青乙颐对玄君的敬重。换了往常,主上说的应该是这四个字:有屁快放!
金铃子泪眼望阿苦,他微微点头。姐妹连心,银铃子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男人对她妹妹的重要。他只是点了点头,小三便止住了眼泪。
只听阿苦沉声道:“我贞国玄苦在此声明,今夜所为一切,并非挑起贞、元两国战事,只为索要银铃公主一个答案。朱银铃,你要仔细想明白,然后回答我!”
“贞国玄君……”银铃子心头一颤,他竟是蕴蓝国主蓝琬的师尊!
东平抓住的盘龙带,立时传来颤动。可东平心中何尝不惊讶?
阿苦转身望青、氐二人:“元国主,氐将军为证,朱金铃为证。”
他再次转回身,凝望银铃子:“朱银铃,你可愿意嫁青乙颐?”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静。过了片刻,青乙颐打断了这寂静,狂笑起来:“哈哈哈……玄君,你千里迢迢,潜入元宫,就为问这句话?早知如此,我何必与你大打出手?”
金铃与银铃目光相对,一个神情萎靡,一个神色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