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朝轻抚了一下他被水沾湿的脸,仿佛对他的爱又更加深了一些。
“怀年哥,我也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嫁给你。”这话是她的心里话,可现在忽然说了出来,却难免有恨嫁的嫌疑。穆朝朝不觉红了脸,偷偷瞥见他眼里有了笑意,咬了咬唇,又转而说道:“可我知道,形势不许。所以,再忍一忍吧,我等得了的。只要你的心里一直有我,我就能一直等下去。我没有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眼眸亮晶晶的,神情也像是是从前那样的坚定和倔强。周怀年慢慢凑上去,与她额头相抵,温言说道:“不论发生什么,也不准跑,知道么?”
这便是妥协与答应了。穆朝朝笑着点了点头,他便用鼻尖去轻蹭她的鼻尖。穆朝朝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那扬起的唇,便轻而易举地让他攫了去。
两人贴在一起,他身上的水弄得她衣襟上全是,等他吻得她目眩时,他缓缓离了她的唇,用暗哑的声音说:“脱了吧?都湿了……”
穆朝朝面上发烫,双眼迷离着,犹如被他蛊惑。她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男人的那只手,却已经默默在为她解着衣襟上的蝴蝶盘扣。
盘扣一颗一颗地被他剥落,已露出她胸前的一小片雪白时,周怀年的手却顿住了。
“进来时,没关门?”
他问了这么一句,还未等穆朝朝回过神来,旋即听到有人大声说话:“老周——老周——人呢?躲哪儿去了?老周啊——”
第四十四章“家属”
声音明显已经从门外渐渐移近了,穆朝朝不理会周怀年,吓得赶紧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系着自己衣襟上散落的盘扣。
“是绍文来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周怀年不慌不忙地从浴缸中起来,想说让穆朝朝帮他递一下浴袍,小姑娘却涨红着脸落荒而逃。
这一逃恰好撞上聂绍文进门。
“诶诶诶!”他用背着的药箱去挡在自己身前,否则只顾低着头往外冲的穆朝朝一定会撞到他的身上。
穆朝朝被迫停了下来,已经不得不与他正面打招呼,“聂……聂医生。”
自那晚聂绍文冲她发了一通脾气后,时隔数日,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再见。穆朝朝心里难免是有些紧张的,表现得不如以往那般落落大方。而聂绍文那晚实属护友心切,加之多喝了几杯酒,说话便不大好听。后来每每想起,便觉得自己有失分寸,正想找个机会与她冰释前嫌,没想到就这样不期然地撞见了。
只见眼前的穆朝朝小脸通红,身上的衣裙湿哒哒的,狼狈又胆小的样子,像一只刚刚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小兔子。聂绍文一方面觉得这女子可爱,一方面又在心里笑话周怀年。像他这种在情场上游走惯的老手,一看便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往浴室的方向挑了挑眉,故意说道:“朝朝小姐看到周先生没有?不是说不舒服么?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又唤她“朝朝小姐”,光是这个似打趣又似亲昵的称呼,已经表明他正在主动示好。
穆朝朝此时只觉得羞赧,低头绞着手指,正在犹豫该如何作答,周怀年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泡个澡的工夫你就来了,看来,你家中那几个太太们,今日没给你找茬儿。”
他除了下身围着一条白浴巾,其余地方不着一物,原是想拿话揶揄聂绍文的,这下反倒让聂绍文抓住机会调侃了一番,“这是在怪我来早咯?可谁知道你病了还这么能折腾,真是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啊!”
聂绍文说着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是全然不给这两人分辩的机会。
穆朝朝已然窘迫得不行,见周怀年都已经找补不回这桩事,便更想要赶紧溜走,“我……我先出去了。”
步子才刚迈开,周怀年便走到她面前去了,“去换身衣服再过来,他是来给我瞧病的,该有个家属留下来听才是。”
穆朝朝对他这样的用词很是惶恐,她抬起头来看他,却让他伸手抚了一下脸颊,“换了衣服过来陪着我,嗯?”
穆朝朝私心是很想了解他的身体状况的,不过又怕到时再遭人调侃,便拿眼神小心瞟了一眼聂邵文。
正放置药箱的聂邵文,许是察觉到了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于是笑着说道:“对,诊病时最好有家属在场,也方便替病患记一下医嘱,回头能更好地在各个方面照顾到他。”
这话他虽还是笑着说的,但语气已经变得专业又认真,让她这个“病人家属”不遵从都不行,“那好吧,我一会儿再过来。”
周怀年微微颔首,这才放心将她暂时放走。
等穆朝朝走后,周怀年从衣柜里寻了干净的寝衣出来穿。隔着一扇屏风,聂绍文边理着医箱,边玩笑地说道:“我可真要提醒你啊,身体不好,不要胡来,否则折在床上多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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