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娘来问我,“知错了吗?”
我心急地解释,
“娘,是哥哥们在说谎,我没不听话。”
“哥哥们跟到一半就不跟了,根本不可能看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呵斥“住口!”,并一把夺走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菜饼子。
“我看你还是被你奶罚地轻了,你哥他们撒没撒谎我们大人还能不知道?”
她嘴里是溢满寒意的失望。
我心里也是。
岑婆经常说人啊要明辨是非,可娘总不允许我说哥哥们的“非”,纵使他们是真的不对。
娘一走,哥哥们从暗处冲出来一把把我推翻在地,
“丑八怪,竟敢告爷们的状!看我不打死你!”
他们挥舞着拳头跃跃欲试,像平时爹对娘那样叫嚣着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直到大伯家的哥哥姐姐扒开窗子叫他们进屋去,他们才争先恐后地离开。
大伯陈强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在镇上大小也算个企业家。
平日里村里人有被查酒驾扣了车或者其他交通违规、犯事进去蹲笆篱子的都找他托关系捞人。
他为了工作方便一般带着老婆孩子在镇上居住,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有重要的事的时候才会回来。
镇上好吃的好玩的多。
每次大伯家回来,哥哥们作为家里唯二的孙辈男丁都能分到很多。
所以,他们一向以大伯家的孩子马首是瞻。
家里重男轻女的风气到我这里是最严重的,导致我在这个家一直都是最边缘化的人,没人会主动叫我一起玩,堂姐每次见了我都捂着鼻子嫌我脏,让我离她远点儿……
我羡慕地看着哥哥们换上崭新的小皮鞋没一会儿就从屋里抱出十几盒摔炮。
他们在空地上摔完不尽兴,一眼瞄准了鸡圈里的鸡。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鸡粪被弹起又落下。
抱窝的公鸡母鸡们吓地咯咯乱叫。
翅膀扑棱着乱作一团。
直到奶奶出来叫他们吃饭,他们才意犹未尽地跟着进屋。
我坐在灶膛前贪恋地看着他们牵着手蹦蹦跳跳着远去的身影。
又低头缩了缩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感叹了一句“还好不是我炸飞的那些鸡”。
因为如果是我,兴许此刻院子里那个大扫帚就得追上我的屁股了。
虽然岑婆婆说了,“人各有命,不必羡慕别人,如果因此钻了牛角尖,会损了一辈子的运道。”
可我有时候总会想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们一样?
饭桌上,爷爷再次耳提面命大伯还有我爹这次一定要好好替小叔操办。
大伯明显不愿意松口掏钱,只闷头吃喝。
小说《直蠕美女》第五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