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易允也不会让她接触所谓的亲朋好?友。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下午起就呆在这了,外面依旧是层层把守的保镖,里面的人忙上忙下为她精心打扮。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用知道具体的流程,只要像一具傀儡,好?好?当好?今晚的新娘、做好?嫁给易允的准备就行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漂亮啊,比试穿婚纱那天还要漂亮。
蓝嘉有?些恍惚了,里面的人真的是她吗?不爱笑了、眼里没有?光,好?陌生啊。
负责引婚的是一位叫kinda的女士,据说身份斐然?,好?像是某国的王妃,学术界里也有?一席之地,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位大人物来充当一个引婚人的角色,蓝嘉并不知道。
这时,kinda用英文对她说:“嘉,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原来婚礼没有?那些约定?俗成的东西?,蓝嘉点头,回了一句好?。
kinda让人给她盖好?洁白的头纱。
清透的薄纱由?四个人牵引着落下,精绣的花纹从?眼前落下,逐渐遮隐住蓝嘉的面容。
kinda带着蓝嘉往外走,身后?是国际名模做伴娘,直到?连通镜廊的殿门被一扇扇推开,蓝嘉才看见过分梦幻浪漫的场景。
易允真的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他给了她最喜欢的婚礼。
可惜,蓝嘉就是不喜欢他。
头纱的那张脸没有?太多?笑容,很平静,就像在完成一件任务,照着指示走过,沿途有?穿着礼服拉小提琴的演奏家,作为婚礼的序曲,只有?她一个人独自走过漫长的镜廊。
前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多?,而有?些面孔……
蓝嘉微垂眼帘,心中又?一次刷新对易允的认知。
在东珠,他是易家话事人、弘兴商会会长,影响着这座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城市三分之一的GDP;在国际上,他的势力?更是让人摸不透,在场里有?些人可不是用一句简单的财阀或者大官就能概括的。
难怪他能肆意?妄为。
确实有?这资本。
思及此,蓝嘉又?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迷茫,她不信易允有?多?爱她,毕竟他是那么恶劣、讨人、喜欢捉弄她;而她对易允,哪怕追溯到?还未分手时,她也顶多?算是喜欢,如果在他和蓝家之间做抉择,她永远会选择自己的亲人,因?此她可以做到?毫不犹豫分手。
男人比女人更薄情寡义。
戏剧里多?得是这样的例子。
如今易允是对她有?好?感才做到?现在这些,那以后?呢?当这些不复存在时又?会怎么样?蓝嘉不知道,所以她很迷茫、无解。
在镜廊的尽头,易允站在那,看着蓝嘉穿着婚纱一步步走向他。
他嘴角勾起,觉得这场婚礼花费二点四亿美金是他做过最值的事。
易允牵起蓝嘉戴着白丝绒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向神父,在这迈向高?高?的台阶过程中,蓝嘉的余光瞥见很多?熟悉的影子。
她不由?得怔了两秒。
本次出席的不仅有?她的亲人,还有?所有?和她交好?的朋友同学老师,就连剧团的人也都来了。
只是这么多?人里,没有?阿爹……
阿爹是不是对她失望了?毕竟她骗他说真心喜欢易允。
蓝嘉垂下眼帘,被牵着走上去。
宾客席间,阿糖心疼得不得了,拽着蓝毓的手臂低声说:“阿毓姐,嘉嘉骗人,她根本不喜欢易允那个疯子,你没看见她刚刚的表情可揪心了。”
蓝毓当然?知道,阿凯在旁提醒她:“大小姐,老爷出门前叮嘱过,让你切记不能轻举妄动。”
是的。
蓝堂海前天就离开东珠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只吩咐阿凯一定?要寸步不离跟着蓝毓,让她作为家人参加婚礼,但不可胡来。
蓝家不认可这门婚事,但目前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以后?就说不准了。
有?谁规定?,结了婚就真的是一辈子,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丧夫?
负责宣誓的神父德高?望重,现今九十?三岁,为皇室成员、各国权贵举办过很多?次婚礼。
他捧着圣经站在高?处,慈眉善目地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
神父嘴里念念有?词,展开圣经,并指轻点眉间和双肩三处,然?后?开始致辞。
“今日我们聚集于此,在上帝及众人的见证下,为新郎易允和新娘蓝嘉举行神圣的婚礼。”
神父看向易允,问他:“新郎易允,你是否愿意?娶新娘蓝嘉作为你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
耳边是即将宣誓的提问,蓝嘉有?些走神,到?后?面已经屏蔽神父说的那些话,甚至没有?听见易允说的那句‘我愿意?’,直到?神父将目光投向她,蓝嘉在恍惚间清醒了些,听见对方的话说到?——
“你都将爱他、对他忠诚、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话落,神父慈祥地笑望蓝嘉,等着她回应宣誓。
女孩抿唇,陷入短暂的沉默,易允牵着她的手,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也只有?蓝嘉知道,他在一寸寸捏紧她的手,似在无声警告。
半晌,蓝嘉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在庄严神圣的神父注视下说出违心的谎言。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