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允盯着?她,蒙上眼睛的姑娘,那张脸白得吓人?,明明看着?挺合身的衣服竟在此刻显得空荡荡,仿佛底下是一具瘦骨嶙峋的病体。
“易生?。”
她唤他,情绪没有起伏,更没有歇斯底里,哪怕在不久以?前,他压着?她亲吻失控,害她的眼疾又犯了。
易允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碰她的脸,然而,下一秒却听见她说。
“你?也出?去,我想?休息会。”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与那抹白皙的脸颊不过三四毫米。
易允抿着?唇,看她摸索着?被子,抓住一角往上提,人?也顺势躺下。
他收回手,“你?好好休息。”
瞬息后?,卧室里静得落针可闻,除了她再无其他人?。蓝嘉躺了约十分钟,撑着?身子坐起来,手在床上摩挲着?前行,最后?成?功拿出?藏在床垫底下用布包起来的手机。
北城的演出?地不好批,但蓝嘉有人?脉,她今天本来想?跑趟文旅局,拿盖章的推荐函交给剧团负责外务的张明霞老?师,有了这封函件,率先去北城落实的这批人?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或者吃闭门羹,结果没想?到?……
蓝嘉害怕打电话的声音被听见,躲进被子里,支起手机竖在耳边,一边摸索着?摁键,一边捂着?听筒默默听拨号的数字。
捣鼓了好久,才顺利拨出?去。
圣保利大剧院,大剧场后?台。
张明霞正在清点带去北城的资料,卫雨西拿着?出?纳账本经过,在她背后?坐下,随口问:“张老?师,你?们几点的飞机呀?”
“十一点二十。”张明霞笑道。
卫雨西看了眼挂钟,“哟,这都快九点半了,你?们是不是该坐的士过去办理值机啦?”
“嘉妹说要把东珠文旅局盖章的推荐函交给我,说有了这个去北城那边容易批地。我还在等她呢。”
张明霞看了眼腕表,有些急,从这边坐的士到?机场还要四十八分钟,时间很赶。
卫雨西惊讶:“嘉妹还没过来吗?”
张明霞摇摇头。
这时,其他几位要去北城的人?纷纷在问啥时候走,预约的的士已经到?门口了。
“咱们去门口再等几分钟吧。”张明霞抱着?一堆需要提交的资料往外走,“kimi,你?帮我给嘉妹打电话催一催,看看她现?在在哪了,如果过来了,就说我们在旁边的小北门等她。”
kimi比了OK。
一行人?急匆匆赶往小北门,途中,打过去的电话被占线,kimi跟张明霞说打不通。
张明霞忧心忡忡:“不会出?事了吧?”
“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不是SSSH剧团的人??”一个穿着?时髦,一手打电话,一手拿资料的摩登女?郎从计程车上下来。
见到?有人?从安全门出?来,她赶紧迎上去。
张明霞点头,一脸莫名:“我们是。”
应月舒松了口气,“太好了,受嘉嘉所托,我来给你?们送推荐函。”
她把所有盖章的函件全部递过去。
“抱歉啦,刚刚单位开了个会,来晚了,没有耽误你?们的飞机吧?”
“没有没有,谢谢。”
应月舒功成?身退,给蓝嘉拨了电话:“honey,你?交代我办的事欧啦,欠我的人?情,下次记得请我吃饭噢。”
电话里是蓝嘉感激又温柔的声音:“谢谢宝贝,记着?呢。”
…
白天蓝嘉的眼睛换了三次药,不得不说到?最后?还是有点用。
晚上,为了不受灯光刺激,她虽然没有敷药,但还是在眼睛上系着?纱布。
蓝嘉基本整天都躺在床上,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身边忽然下陷,下一秒,鼻翼里钻进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她洗完澡后?的味道如出?一辙。
易允忙到?凌晨一点才回家。
他在隔壁浴室洗完澡才回的主卧,进屋也没有开灯,直接上床后?轻轻把蓝嘉揽入怀中。
柔软的身子藏在臂弯里,凭借皎洁的月光,他看见蓝嘉的脸颊轻轻贴着?自己的胸膛。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填满整颗心脏。
易允睡不着?,垂眸看着?怀里的姑娘,纯白的纱布遮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瓷白的肌肤透着?久病成?疾的苍白,显得有些失真。
蓝嘉又何尝不是橱窗里易碎的娃娃。
他鬼使神?差摸上女?孩的眼睛……
良久,男人?低头,轻柔又克制地吻上隔着?纱布的眼皮。
蓝嘉感觉到?一股烘热,男性过高的体温让她从睡梦中抽醒,熟悉的禁锢感和并不陌生?的胸膛让她一惊,随即像应激般推攘着?往后?躲。
“你?又想?干什么??!”
蓝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点燃,翻江倒海,不得安宁。
以?前,她畏惧夜晚的降临,因为这意味着?易允在家的时候会和她睡在一块。她不喜欢挨着?他睡觉,他的拥抱总是过于窒息,手臂时常控制着?她自由翻转,胁迫她要么?靠在怀里,要么?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