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大姐二姐撕得惨烈,以自断生路为代价,和爸签了这个毫无人性的对赌,就为了能把酒厂过到自己手上。
但实际上这么做了之后不管是酒厂还是卓梦都降了不止一个等级——没人会把很看重的酒厂分给一个私生女管理,私生女也没资格在酒桌上挺起腰杆。一个手握资源、苦苦挣扎的弃女形象就此建立起来,配上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格外香艳。
卓梦对这些是有感知的,所以那天在酒桌上被王总调戏的事,她事先就有心理准备。
每当这种时候卓梦便更加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没有被当作一个人看待——人们总是坚定地相信她需要庇护,被父亲,或者被丈夫,一旦她身上反映出“被抛弃”的迹象,人们便会想要试探,想要放肆。
他们想要成为她新的港湾,承接她那尚无归属的财富。或者成为那个破坏者,告诉她男人的天下没有她一席之地。
但有什么关系呢?卓东也落魄过,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操着不标准的英文,跑葡萄酒会的会场拉代理,还被贺溪的胳膊肘捶得鼻青脸肿。曾经生意场也并非他的天下。
所以卓梦也没觉得有多难。
她一路开车来到酒店楼下,接上程先生,一道去向了虹都体育场。
*
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高跟鞋上刑的感觉了。
卓梦除了开车一般都是穿细高跟,但她平时其实不需要长时间站立或走路,大多时候还是坐着。
她都忘了今天得跟其他酒商在大赛主办方的必经之路上堵截。
因为是全国赛,所以赛事租用了体育场内一个较大的场地,主办方要进场一定是从后台方向上,但卓梦他们到时后台走廊里已经或站或坐地堆满人了。
这是一大早就过来等了吧。
卓梦站得脚痛,一度想要回车里换鞋,但又生怕错过和主办方交谈的机会。相比之下程先生今天装束随意,而且也是吧台里站惯了的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甚至狗狗祟祟地通过门缝向场内张望。
卓梦凑过去:“闺女来了吗?”
程先生合不拢嘴:“那个就是。啧,这孩子把自己照顾得真好,离家那么久还是这么漂亮。”
卓梦便也通过门缝看了一眼——确实有个站人群中一眼能看见的,茂密的头发烫着大波浪,个儿不矮,身材凹凸有致。
卓梦看的这会儿她正和调酒师朋友们合照,给她们拍照的人用的是拍立得。
照片一出来,姑娘立刻接过来甩甩甩:“稍等哦,我待会P好了发给你们,我P图很快的放心放心!”
等会儿,拍立得能P吗?
然后照片图像似乎已经浮现出来,卓梦眼睁睁看着姑娘用手机把这张拍立得拍下来,然后手指头都快在屏幕上搓出火星子了。没几分钟又听她叫道:“好了好了!我发群里了,你们看看行不行,行的话我就发朋友圈喽!”
卓梦:???
*
好家伙!拍立得是可以P的!
卓梦的世界受到些许冲击——这办法绝啊,这就是依靠思维惯性让人觉得朋友圈里的拍立得照是原图,然后旁人就觉得漂亮得跟P过似的?
原本卓梦台词都准备好了,一句“咱闺女真是美丽动人、仪态万方”就在嘴边,末了却说出一句:“……你女儿可真聪明啊。”
但程先生是实在人,一边看着门缝一边说:“嗐,也不是她发明的办法啊,不过她确实爱琢磨这些就是了——啧,这小伙谁啊,怎么背我闺女书包呢?”
于是卓梦又凑过去,看到姑娘走远了一些,说的什么也听不清了,只是跟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站到一起,一边笑嘻嘻说着话一边还亲昵地摇着对方的手臂。
而小伙子看着比程小姐还脸嫩,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回事,这么漂亮的姑娘就在眼前他看都不看一眼,只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程先生气不打一处来:“这浑小子跟谁摆脸色呢!”
而卓梦想的是——长这么帅的话摆点脸色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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