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
各处院落之人皆已入睡,只有巡逻卫队走来走去。院中原本十步一灯,主人歇息后便熄灭一半,光线黯淡许多。
张汝峰敲了半天门方有门童来应,问有何要事。张汝峰急切地说相府出了大事,要面见七王爷。门童让他少待片刻,等候通传。但张汝峰已等不及,一把拨开门童就往里冲,边冲边自言自语说再不抓住凶手,天知道下一家会轮到谁。
门童见喊不住张汝峰,怕王爷怪罪,匆忙闩好门赶上,劝他不要惊扰了七王爷。
“我有急事,不得不见!”张汝峰虎着脸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阻拦,小心七王爷打你板子!”
门童忙问出了什么事,张汝峰却摇头道见了王爷再说。门童无奈,只得引他去往后院。
到得七王爷寝室院门外,守卫问询,门童道统领大人有急事求见王爷。守卫让张汝峰和门童站在那里,自己前去小心拍门禀告。
七王爷与王妃已入睡,被拍门声吵醒,心想定是出了大事。他让王妃继续睡,自己则披衣起床,开门问个究竟。守卫说统领大人张汝峰求见,有急事。
“小厅会客。”七王爷说着将衣服整理好,快步朝小厅而去。
守卫通知门童,让他带张汝峰去小厅。未及泡茶,七王爷就打发门童退下,问张汝峰何事惊慌,需要半夜来扰。
张汝峰擦擦额上冷汗,也顾不上礼节,急切地说道:“七王爷,相爷出事了!”
七王爷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张汝峰道:“相府潜入贼人,将一百三十余口全数杀害,又放了一把火。实在是,太惨了!”
说完这句,他竟然心头酸痛,眼泪忍不住溢出。
“什么?!”七王爷大惊,腾地站起,“什么人那么狠毒,竟然将丞相家灭门?还有活口没有,火势控制住了吗?”
张汝峰哽咽道:“目前,相府里的人,全都成了死尸。惨呢,太惨了!相爷他,他,呜呜呜,……”说到这,他竟忍不住以袖遮面痛哭起来。
七王爷见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成这样,仿佛看到了熊熊烈火中,歹人手持刀剑肆意屠杀的情景,声音都颤抖了:“相爷怎么了,说!”
张汝峰忍住哭泣,捶着胸口道:“相爷,被歹人取走首级,死无全尸啊!”说完又哭。
“啊!”七王爷顿觉心痛头晕,跌坐在椅子上。
他与丞相许世杰年轻时就是好友,两人同在书院求学,时常谈论人生理想,把酒言欢。如今他们一个贵为王爷,一个是护国丞相,都有了家室。谁曾想,相爷一夜之间便成了无头尸,全家惨遭灭门!
两行泪悄然滑落,七王爷恨得牙痒痒:“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相府可还有活口?”
张汝峰答道:“没人看见凶手,但从其杀人手法来看,很可能是越狱而逃的重犯一袖牵,且有其他帮手。至于活口,臣清点人数之后,丫鬟仆妇,家丁护院不知少人没有,只发现相爷的二千金卿柔小姐不在府中。”
七王爷问:“卿柔小姐可还好?”
张汝峰摇摇头:“不知。所有尸首都查过了,那些遇难的女眷,没有一个像是卿柔小姐。臣没有见过卿柔小姐本人,但,年轻女子中,丫鬟仆妇的装束很好认;而相爷的姬妾,发式衣装都与未出阁的小姐大相径庭,遇难者中没人像是小姐。故而臣以为,卿柔小姐还活着,只是不知去向,可能被歹人掳去,以此要挟朝廷也不一定。”
七王爷暗自思忖,许世杰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做人也顶天立地,诚信可靠,不应该有什么仇人。贼人如此狠毒地将许家灭门,只留下许卿柔一根独苗,难道真是有所图谋?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七王爷吩咐道,“不管是什么人做的,有什么背景,只要查实,杀无赦!可就地正法,以免再生枝节。还有,多派人手,务必把卿柔小姐找到。她可能知道真相,被人救走或是躲在什么隐秘之处。这是相爷家唯一幸存的后代,不惜任何代价都要保护好!”
张汝峰得令,回去处理了。七王爷面色铁青,担心这事会是外敌的杀手锏,当即进宫面圣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