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流淌落。
出血了,老天奶!
他来真的!
“公子言而无信!我刚救了你!”
裴谨端起茶盏坐在了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那又如何。”
桑晚气得胸口闷,脱口而出:
“救命之恩,你不以身相许,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早知道就让蛇毒死你。
裴谨之眉头一挑,轻扯嘴角。
离九叉着腰,嗡声大笑:
“小娘子做什么美梦呢!我家公子何许人也,你竟想他以身相许?!”
桑晚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我不是那意思。”
“管你什么意思!快说!”
剑在颈上,她不敢造次;
只得垂头将身份和逃婚原由娓娓道来。
“公子,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将脖子上的剑往外推;可面前这个夜修罗大眼一瞪,像要吃人。
她立刻缩了缩脖子,老实地坐板正。
裴谨之敛了敛眼皮,皮笑肉不笑:
“那么大一个死人,你说没看见?”
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划破夜空,正映在女尸怒目圆睁的脸上。
桑晚吓得跌坐在地上。
她想装看不见也不成了。
话本子里的爱恨情仇她看得不少;
现实中遇到还是头一遭。
他杀她,她杀他,他们相爱相杀;
可她只是无辜的路人甲啊!
“公子,你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裴谨之不疾不徐地啜着茶:
“既不愿做妾,又见了不该见的,给你个痛快吧。”
离九的剑,咵歘又抽了出来。
“别杀我!”
她惊恐大叫,“我有大用!”
离九的剑恰好又悬在了她的脖颈之上;丝丝缕缕的黑被剑气斩断,飘然而落。
桑晚惊魂未定。
命如断,不堪一折。
“大用?”裴谨之讥笑,“去蛇毒?”
纵然今夜无她,毒蛇也要不了他的命。
桑晚屏气。
豁出去了,赌一把。
“公子蛇毒的确已祛,但我见公子眉心黑而双耳通红,乃是长期服用丹丸以致经脉紊乱。公子身上应还有未解之毒,且此毒乃经年累月所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桑晚学着天生堂程大夫的口吻,讲三分留七分,故作深沉。
她是杂工,哪会给人看病;
只不过耳濡目染久了,也能掰扯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