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不语了,定定看了她许久。
而后她对谢绪风莞尔一笑:“公主提醒了本宫,若行得正坐得端,何畏人言?不知大人可愿与本宫共赏芙蕖?”
谢绪风了然,行礼说道:“能与娘娘赏荷乃是微臣之幸。”
江柍走上前,把谢绪风手中的丝帕拿了过来,又道:“多谢国公爷送还本宫的手帕,否则万一被旁人拾取,岂非有口说不清?”
谢绪风便又微微颔首。
江柍坦荡大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一同往藕花深处去了。
沈妙仪在一旁气得几欲发狂,胸脯一起一伏喘着粗气,牙缝里却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她难以置信,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正不知是该走上前分开两人,还是愤懑离去,忽听晁东湲惊叫道:“王妃!王妃!来人呐!”
王依兰身边的侍女哭喊道:“不好!王妃怕是见太子妃与公主争吵,一时心急而动了胎气,要生产了!”
晁东湲反应最快:“那还不快些把王妃扶进屋里去!”
一群人吓得魂霄九外,闻言才手忙脚乱地把王依兰移至禅房。
江柍对谢绪风福了福身子,说道:“国公爷,我长话短说,王妃生产定是在府中备好乳母和稳婆的,还望你下山把稳婆请来。”
此事她不交代谢绪风也会去做:“是。”
“对了,再找个腿脚快的小厮去把大夫也请来!”
谢绪风本已转身,闻言又转头,向她一点头,投来“你放心”的目光。
江柍这才稍稍心安,也急匆匆去禅房。
王依兰身边两个最得力的侍女将她放在床上,王依兰呜咽着喊:“救救我,好疼,真的好疼……”
江柍边安抚道“王妃莫怕,本宫已让国公爷下山找稳婆了”,边走至床榻,离近一看,只见王依兰臀下的褥子上有一滩水渍。
这是羊水破了。
江柍不由一僵。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嫂嫂!”沈妙仪从身后推开江柍。
江柍趔趄三步,还好被刚刚进门的李嫱扶住了才不至于摔倒。
沈妙仪哭着蹲在王依兰床畔,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嫂嫂别怕!谢绪风已经去找人了,他的马是好马,动作很快的!”
沈妙仪声音都发颤,与其说是安抚王依兰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李嫱一见王依兰身下的水渍便什么都明白了,忧心道:“依兰怕是等不到国公爷来啊。”
此话一出,王依兰的呻。吟声和沈妙仪的呜咽声都停住了,停顿过后,却更加撕心裂肺:“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沈妙仪的泪水亦更加凶猛:“别怕,你别怕……”
说着话,恰有两个小沙弥跟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和尚走过来。
三人只在门口不敢进,对门口的侍女说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可见血污啊。”
此话一出,王依兰的喊声又停了。
此时她已是脸色煞白,满脸是汗,憔悴又虚弱。
晁东湲见状不由焦急,严肃问道:“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