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要落山了。”
江柍以手支颐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落下三回了,你说,你的殿下事成没有?”
沈子枭已走三日,她每天都被困在这客栈之中,除了每日医馆来人为她请脉之外,再未见过生人。
也不知外头现在是何情形。
白龙飞在桌前站着,垂首不敢看江柍:“属下不知。”
江柍又问:“沈子枭走后我便在想,他设计诱敌,绝非一日之功,我只问你,你可知他是何时计划要去烧粮草的?”
白龙飞说道:“属下不知。”
江柍被窗外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寒噤,又问道:“那你的殿下有没有告诉你,他最迟何时会归?”
白龙飞把身子伏得更低,说道:“属下不知。”
“不知不知!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江柍忽而拍桌大怒。
白龙飞看她一眼,忙又跪下,满脸正气说道:“请娘娘饶过属下。”
江柍拧了拧秀眉,心里暗想,若是沈子枭成功焚毁峦骨军辎重,哪怕不再大张旗鼓攻打,峦骨军也是不攻自破,日后晏军便能以逸待劳了。
可三日已过他还不回来,难道事败?
不。
江柍不信以沈子枭的能力会连个粮草都烧不了。
可若他未败,又迟迟不归,岂非还留有后招?
想到此处,江柍瞥了眼白龙飞,暗叹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可就这样放过他实在不解气,便悠悠望着他说:“这三个问题,你总要告诉我一个吧,不然,等沈子枭回来,我就说你轻薄于我,到时候看你该怎么办。”
“不必了。”
门被人一把推开,撞到墙上,震得一声巨响,屋里人纷纷吓得回头看去。
沈子枭推门而入,看了江柍一眼:“孤已经回来了。”
沈子枭红袍金甲,束发金冠,出现在江柍眼前。
他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有合眼,眼底一片乌青,下巴上也冒出一片短硬的胡茬,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显得憔悴,依旧神威逼人。
他的出现解救了白龙飞。
白龙飞跪着转了身,向沈子枭磕了个头,掩不住笑意说道:“殿下!”
有这么高兴吗?
江柍白了白龙飞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把搁在罗汉床上的双腿放下,坐直了。
懒散说道:“回来就回来,本宫又不是没见过你。”
他自称“孤”,她便自称“本宫”,总归谁还没有个身份是不是?
沈子枭忽略她口中的讥诮,说道:“你方才对白龙飞说了什么。”
江柍直视他道:“忘记了。”
沈子枭走到她身边:“是吗,用不用孤帮你回忆回忆。”
江柍见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便生气,倏地站了起来,推他一把,说道:“你不用威胁本宫,本宫不是被吓大的。”
这一下却扯痛了伤口,她拼命忍住。
他淡淡一扫,轻嗤道:“还有力气动手,看来伤势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