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双唇紧抿,目光锋利了几分,好在低着头,太后并未看到。
他顿了顿,说道:“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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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殿内离开之后,宋琅命祁世传纪敏骞进宫。
祁世提醒:“可是陛下下午还要与大理王……”
宋琅暗自瞥了眼福宁宫周围一圈宫女内侍,突地一脚踹到祁世的心窝子上:“狗东西,朕叫你去就去!”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祁世捂着肚子慌忙去传旨了,连声疼都不敢喊。
半个时辰之后,纪敏骞来到宋琅的长乐宫。
刚一进门,迎头便被一只茶盏砸了脑袋,宋琅呵斥道:“你给朕跪下!”
纪敏骞暗道不好,仓皇跪地,说道:“陛下息怒。”
宋琅屏退众人,冷笑一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瞒着朕打谁的主意?你是不想活了吗!”
纪敏骞在进宫途中便料想到这件事,却还是表现出惊恐的样子,跪着爬到宋琅身旁,抓住他的鞋子痛呼:“陛下明鉴,微臣对公……对江小姐从未有过逾矩之事,微臣是一片真心啊陛下!”
宋琅瞥了眼窗外,冷嗤:“真心?你的心好好在你胸口躺着呢,朕看不见,要不你剖出来给朕瞧一瞧。”
他丢了把水果刀出去。
纪敏骞见状,已是冷汗淋漓。
忙说:“微臣死不足惜,只是想在死前能再见江小姐一面,还望陛下允准。”
宋琅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你没有资格给朕讲条件,现在朕给你两条路,要么你活纪家亡,要么你就此死去,你全家都能活。”
纪敏骞闻言,只是悲恸大哭。
宋琅见窗外的人影已经消失,又摔了个杯子出去,厉声道:“朕只当从前瞎了眼睛,不知你竟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而后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朕只问你,还想活吗。”
纪敏骞抬眸,眼底哪里还有恐惧之色,只剩求生的欲望:“微臣虽然心系公主,却并未对公主表明心意,更不曾下定决心要求娶公主,微臣愚笨,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此事?”
他这才敢问出来。
宋琅心底一笑,这倒是个谨慎的,便道:“朕在太后身边是有眼线的,这点事,太后要是知道,朕随后也会知晓。”
讲到这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说道,“不过此次,倒是迎熹亲口对太后说,她心系于你。”
纪敏骞眼眸如拨云见日般亮了起来。
这些时日他暗中接近迎熹,果然是有用的,迎熹被太后保护的太好,性子太单纯,如何能招架他的算计?
纪敏骞跪地向宋琅磕了个头:“微臣斗胆,猜想太后听闻此事,定然勃然大怒,不然陛下也不会这样训斥微臣,还望陛下救救微臣!”
“朕救不了你,现在太后要把迎熹嫁给朕为妃,还没有人来救救朕呢。”宋琅说道。
纪敏骞大惊失色:“什么?”
宋琅语气嘲弄:“别太惊讶,毕竟迎熹现在名唤江柍,而江柍是完全有资格嫁给朕的。”
纪敏骞听完,咬牙说道:“微臣现在才知道太后为什么能把持朝政多年。”
“哦?”宋琅问,“你说说。”
“因为她疯。”纪敏骞看着纪敏骞,眼底深沉如汪洋,“她是一个只顾自己舒坦不顾别人死活,无视礼义廉耻三纲五常的疯子。”
“闭嘴!”宋琅急急瞥了窗外一眼。
窗外无人,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