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郎和禁卫军无不跪地痛呼!
江柍目光微动,看到那辆停于鸿台院门外的华丽马车。
赵华霁和迎熹从车上走了下来。
江柍定了定,转身下楼,羽林郎没有拦她。
她走到纪敏骞身边。
赵华霁和迎熹也在这时,来到众人之前。
看到纪敏骞被捆绑住的样子,迎熹的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赵华霁问道:“陛下呢。”
江柍道:“陛下已经殡天。”
赵华霁怔了怔,一叹:“人各有命。”
江柍不置可否,又朝纪敏骞走了两步,到他面前蹲下:“敏骞,就剩你了。”
纪敏骞的哭声噎在喉头,他慢慢地抬起头,因被捆住双手,这个动作显得尤为艰难。
他看向江柍的脸,这张熟悉的脸,比之从前褪去了几分稚嫩,平添让人心惊的冷媚,那么美丽,就因为她,颠覆了两个国家的兴亡。
他突地一笑:“柍柍,咱们四个,到底还是你最有福气。”
江柍默然不语。
纪敏骞又道:“你知道吗,你这张脸我也喜欢,但我一早就知道碰不得,我在这一点上,比陛下聪明太多太多。”
江柍看着他,悲悯而痛惜。
迎熹沉默伫立在那,扫视着纪敏骞,听到这句话,她握紧了指尖。
纪敏骞抬头看了她一眼:“太后说,你身上流着她的血,绝非懦弱无能之人,太后还说,若有一日你发现我骗了你,必定会与我恩断义绝,当时我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竟有点头皮发麻。”
他深深看着迎熹:“或许最初是假的,可后来,都是真的。”
迎熹一痛,别开了眼去。
他又问道:“所以今晚这件事,你果真有参与,是不是。”
迎熹默了许久,才转脸看他:“是,若非如此,我此刻怎能轻易就进入这皇宫。”
纪敏骞一笑,闭上眼,两行泪从他的眼眶中蜿蜒流下。
迎熹看着他,眼里也泛起了泪花:“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再懦弱无能,也不可能放任杀母仇人好好活着。”
纪敏骞嗤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好啊,我是作茧自缚,可唯独杀了太后这件事,我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江柍闻之一颤,或许她会比迎熹更理解这句话。
宋琅的如履薄冰放在纪敏骞身上,只会是加倍的战战兢兢。
迎熹别开眼,眼泪无声滑落,不再说话。
纪敏骞又看向江柍,问道:“你要怎么杀我?砍头,毒药,还是凌迟处死。”
江柍站了起来,她悲哀地看着他:“敏骞,我从不喜欢杀人,更从未想过杀你。”
沈子枭见状,略一思忖,对晁长盛使了个眼色:“带下去。”
纪敏骞被人拖走。
迎熹起初并不看他,直到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时,她才转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