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秋山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面前是鲜血淋漓的“血债血偿”,身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他连借口都一下子找不到。
气氛安静了半晌,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湛老师,小淮最近是不是又调皮了,等他回国后还请湛老师多多费心。”
湛钰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轻抚胸口,但很快恢复如常,平稳着声调点点头:“秋董请放心,小淮是我的学生,我自当会好好对待。不过秋董有一点说错了,小淮平时很乖,是个好孩子。”
秋山心不在焉道:“这样啊……总之小淮就劳烦湛老师多费心了。”
“应该的。”湛钰的目光轻轻扫过地面上那四个诡异的血字,心中微颤。
眼下这种场面,她继续留下始终不合适,于是她接着开口:“秋董,那我先去小淮的书房取东西了。”
“好的,湛老师请自便。”秋山闻言,动了动脚步。
湛钰走向一楼尽头的书房,秋山则缓缓地迈向小黑的尸体。
小黑跟他一起生活了多年,乍然看到它死得这样惨烈,他内心深处有一块地方塌了下去,隐隐刺痛着。
“到底是谁干的……”秋山喃喃自语。
继而,他转身走向洗手间,随手拿了一块毛巾,打湿水拧到半干,返回客厅,蹲下去用力地擦拭着那四个字。
血迹没有完全干涸,他稍微用力,就毁掉了字体原本的面目,再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就在他完全把四个字的血迹擦干净后,湛钰从走廊尽头走来。她的声音依旧轻轻的:“秋董,那我先不打扰了。”
秋山友善地朝她点点头:“我让小林送你。”
他的助理小林此时正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小林,送送湛老师,一定要安全送到家。”秋山走出大门,交代道。
“好的,董事长。”小林颔首道。
二人离开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足够清晰。
秋山脑海中的弦顿时绷紧,心跳随之加快。
难道宅子里还有其他人?
是虐杀小黑的人还没走?
带着这两个疑问,秋山深吸一口气,抬腿朝二楼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呼吸就粗重一分。当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他都没发现自己额头上早已满是细汗,手心也变得潮湿。
他握紧拳头,一步一步地走向尽头的书房。沉重的脚步声混杂粗重的呼吸声,在寂寥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他艰难地走到书房门口,平日里几步路的距离,他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咔嗒——
他微微咬牙,拧开书房的门把手,壁灯应声而亮,照亮整个书房的轮廓。
接着,他打开大灯,看到木制笔筒静静地躺在地上。
秋山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刚刚那奇怪的声响是笔筒掉在地上的声音发出来的。
只是,好端端放在书桌上的笔筒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还没等他细想,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和嘎吱一声的开门声。
这下他的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的,大气不敢喘。
“是谁?”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楼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