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野赶到医院,在进电梯时撞上了一个男人。
他看也没看对方,直接道歉:“不好意思,赶时间。”
童辛脾气不好道:“来医院的谁不赶时间,注意点看人!”他接到医院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来,突然被撞了这么一下,心中更是烦躁。
“对不起——”电梯门合上,陈星野终于抬头看向男人,待看清对方的脸后,想说的话消失于齿间,“是你?”
“原来是你。”童辛见是未婚妻身旁那个小奶狗,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
好巧不巧,这部电梯只有四个人,其他两个人在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化验单,丝毫没有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陈星野不想往那个方向想,但他忍不住觉得心里发慌。
面对陈星野的沉沉目光,童辛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那是男人的直觉。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看看面前这个年轻的男生在听到他的话后会是什么表情:“阿玫出车祸了。”
如他所料。
惊慌、质疑、担忧、不安……所有该出现、不该出现在陈星野脸上的表情都出现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留在四楼。
一直在看化验单的其他两个人迈步走了出去,电梯重新合上。
很快,电梯再度打开。
陈星野的神情有些发愣,机械地出了电梯。童辛快速朝左边走去,而陈星野略显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一边是从小疼他爱他的奶奶,一边是心仪多年的女人……
陈星野一咬牙,朝右边走去。
VIP病房里。
年迈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死气沉沉。如果不是监护仪器上的数字,陈星野甚至有些不敢靠近。
奶奶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早晚都会来,但是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敢想象失去亲人的痛苦。
李星和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动作轻一些:“奶奶刚睡着。”
兄弟俩默契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老人,而后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处,面对面站定。
“哥,奶奶怎么样了?”陈星野呼吸沉重,声音有些发颤。
“在你来之前医生几次下病危通知,我们都担心你赶不过来,见不到奶奶——”李星和顿了顿,不忍心说出“最后一面”这几个字。
陈星野闻言一阵哽咽,缓了半天才又问:“奶奶清醒的时候说什么了没?”
“奶奶说——”接下来的话李星和更加不忍心说出口了。
“说什么?”李星和停顿的时间不过三秒钟不到,陈星野便等不及了。
“奶奶希望你余生幸福。”李星和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但如果那个姑娘是沈家的,她不放心。”
陈星野心里一咯噔。
沈家和李家的恩恩怨怨,难道只能至死不休吗?
李星和继续说:“你到底是李家的孩子,如果她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你想过后果没有?”
“你们之间到底隔着什么,你再清楚不过。”李星和虽不忍,但更不忍看着亲弟弟越陷越深,“小野,你们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与此同时,童辛手脚冰凉地愣在原地。
医生的话不断地在他耳边回荡:“童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