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钦天监监正的位置该不会传给平王殿下吧?”有人忍不住偷偷的问。
月姐儿听到后,她坚决的摇头。“不可能。一来他乃是尊贵的皇子,钦天监监正的位置还是太屈就他了。二来我给他算过了,他五弊三缺之中犯了权缺,一辈子都注定不能掌权。”
对此,平王不置可否。他只要能陪在月姐儿身边,天天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再过几日,就在一个夜深寂静的晚上,皇宫里突然出来一队人马,直接奔向了钦天监的所在。
“平王殿下,皇上驾崩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特命奴才过来接您进宫见皇上最后一面!”跪在眼前的是当今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他现在趴伏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好生凄惨。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即便这么多年不亲近,但听说了他的死讯,平王还是眼前一黑,身形狠狠的晃了晃。
月姐儿正好听说消息后赶来,连忙顺手扶了他一把。
谁知道,平王立即就反手牢牢的抓住了她。
月姐儿眉头一皱。“皇上驾崩,你理应回宫为皇上哭灵才是。”
“我知道,可是我要你陪我。”平王小声说。
月姐儿一脸无奈。“这是皇家内部的事,我不方便插手——至少现在不方便。”
“不行。你不陪我的话,我就不去了!”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平王就和她撒起娇来。
月姐儿好生无奈。
老太监见状忙说:“吴监正您就陪着平王殿下一起去吧!本来皇上驾崩,钦天监就要出人前去为皇上祈福的,如今您早一步去也没什么。”
平王顿时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她。
月姐儿只得点头。“那好吧,我就只能去一趟了。”
平王立马笑了。
但月姐儿马上看过来一眼,他立即察觉到不对,就收起脸上的笑,又换上一脸的悲伤。
两个人一起赶到皇宫内,里里外外早已经跪满了宫女太监,远远的他们就能听到一阵阵哀伤的哭声传来。两个人走进去,就见到皇后和太子都已经来了。
皇后正跪坐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看着躺在床上早闭了眼的皇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太子站在一旁,正手脚利落的指挥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太子妃也陪在皇后身边,正小声安抚着她。乍一看去,仿佛他们才是和和气气的一家子,匆忙赶来的平王才是个外人。
不过,才听到宫女禀报,皇后就赶紧站了起来。
“我的儿!”她连忙过来拉上平王的双手,“大晚上的赶过来,你没冻着吧?”
“没有,我好得很。”平王连忙摇头,“母后您呢?父皇驾崩,逝者已矣,您千万不要伤心过度,一定要记得保重身体啊!”
“他死了,我怎么会伤心过度?”皇后轻笑。
“母后!”平王连忙低叫了声,皇后也赶紧收起了笑脸。
不过,过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死因。作为几乎是被他抛弃了的儿子,在知道父亲是在为他的下一个儿子努力途中活生生累死的,平王心里五味杂陈。那么身为皇帝唯一的儿子的生母,皇后现在只怕也是哭笑不得吧?
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子嗣传承,皇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指摘。现在好容易皇帝死了,压在她头上的那一座大山可算是被移走了,她的确是不太伤心得下去。
只不过……皇帝一死,他们这一支血脉的帝位传承就到此结束了。马上,建业太子的重孙子就要继承大统,母后虽然会被尊为太后,只怕她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平王的目光就又闪烁了几下,他不由抬头看向那边正忙里忙外、分明早已经把皇宫当做自己家的太子。
虽然自打进宫后,皇帝就对这个太子并不怎么上心,但身边有镇西王的后人以及他的同伴帮衬着,太子还是安然长成了。每个月进宫的时候,太子也会过来和他见面,平王可以说是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小娃娃一点一点长到这么大的。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觉得太子的确是生得好。虽然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他却早生得俊雅出尘,又文武双全。当年见过建业太子的老人见了他,就没有不夸他比他的曾祖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再加上,皇帝虽然在政事上的成就可圈可点,可是这些年为了生儿子,他没少折腾。而且还听信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从民间弄来许多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后宫瞎折腾,群臣为此没少上奏,可是皇帝都无视了。反观太子,他年纪虽小,却洁身自好,他十二三岁时皇帝特地赏赐给他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女都被他给拒绝了。他还反过来劝导皇帝要爱惜身体,顺应天命,也好延年益寿,结果这话又戳中了皇帝心里的痛,皇帝当场大发雷霆,差点就把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
后来,他们俩的关系越发恶劣,两个人几乎见面都不说话,皇帝在朝堂上看着太子的眼神都带着刀子。可是太子却一如往常,对皇帝毕恭毕敬,似乎那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群臣对太子更是赞不绝口,大家都争相将女儿嫁给他。太子受宠若惊,却也没有来者不拒。他在认真的和诸位臣子促膝长谈过后,才选了三个自己中意的名门闺秀,一个娶为太子妃,两个纳为侧妃。
“有这三个就够了。后妃在精不在多,子嗣也是一样。扩充后宫之事,等日后孤再长成一些再说不迟。”面对群臣的苦苦劝谏,他是这么说的。
这么超脱又淡然的表现,自然又惹得群臣交口称赞。
如今父皇驾崩,他理所当然的继承皇位。以后,天下之大任由他挥斥方遒,想来不日他就会成为比父皇更出类拔萃的皇帝。
察觉到他的注视,太子回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太子垂下眼帘。“平王请节哀。”
“多谢太子殿下宽慰,本王还好。”平王忙摇头。
太子颔首,目光就往月姐儿那边扫过去一眼。只是月姐儿自从进门后就只往床上的皇帝身上看了眼,而后她就垂下眼帘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仿佛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就连太子看过去时也一样。
太子见状,他也就又将目光扫向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