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样想?”
“能入宫侍奉陛下,是民女的福气。”
“只是——”
冉颜颜直起身来,字字清晰:“忘了告诉陛下,民女家在奉高,出身村户,身有顽疾。所以皇嗣一事,民女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为大梁开枝散叶。
不过民女虽身残,但志坚;七岁下河捞鱼、十岁力能扛鼎,爬树劈柴,样样精通。若陛下有需要,民女一定尽心侍奉,万死不辞。”
“……”
“民女顿首。”
淑妃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陛下说话!”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发自肺腑。陛下不计民女身份微贱,出身贫苦;民女自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内堂一时针落可闻。
半晌,云景铭终于笑道:“你很是有趣。”
“谢陛下夸奖。”
“既然如此,那朕就——”
“陛下。”
江佑城起身,云景瑶立时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冉颜颜侧头看去:江佑城?他这个时候要干什么?
江佑城一眼不眨地看着冉颜颜,径直向她走来。
直到两人距离不过半臂,他才转身利落跪下,道:“臣请陛下赐罪。”
“江爱卿?此言何意。你何罪之有?”
“臣请罪欺瞒圣听一事。臣方才所言‘不欲婚娶’实为片面之辞,请陛下赎罪。”
冉颜颜疑惑蹙眉,胳膊肘悄悄捅向江佑城,然而江佑城并不理她。
“这么说,爱卿是心有所意了?”
“正是。”
云景澜摇扇的手猛地顿住。
“方才冉姑娘在诗会上所言的‘恩人’正是微臣。臣于半月前偶遇冉姑娘受难,出手搭救,早已认识。”
冉颜颜看向他,不住地使眼色:江佑城你什么意思??不要害我!
云景铭眼眸半眯,低声道:“竟有此事?”
“江兄说笑了。”
云景澜在座位上摇扇笑道:“本王怎么记得,这段时间冉姑娘都是住在瑞王府?”
“哦?此事与兄长也有关?”
“皇兄,臣也是在半月前偶见冉姑娘遇难,当时她衣衫褴褛、身形惨淡。臣见她可怜,于心不忍,便接到了府中长住。”
“朕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小事而已,无足轻重。”
“江爱卿,你有何话说?”
“当时臣与瑞王殿下、冉姑娘三人皆在场,然而瑞王殿下遇到我们时,臣已将冉姑娘囹圄中救出。后来阴差阳错,冉姑娘暂住瑞王府。但这并不影响臣对冉姑娘的心意。”
“……”
等等等等,冉颜颜蹬大眼睛,心中咆哮:江佑城我知道你是想让皇帝打消让我入宫的想法,但大可不必做到这个份儿上啊!!!
求你清醒一点!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狗皇帝刚才是在玩弄人心取乐吗?他根本不可能让我入宫!江佑城你的脑子呢?
“兄长,这么听来,朕怎么觉得是你夺人所爱了?”
“皇兄知道臣从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那日冉姑娘欣然接受了臣的邀约,江王爷也爽快答应了。”
“哦?江爱卿,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当日围观百姓众多,臣怕事情闹大,并未争取。”
江佑城一字一顿:“如今每次想起,后悔万分。”
“呵。”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冷笑。
薛仁安慢悠悠起身行礼道:“陛下,我算是听明白了。”
“这事儿合着不就是咱们江王爷见色忘义吗?”
“薛卿又有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