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美人嗓音依旧如一汪冷泉,“不用看了,你前面就是。”
“你……!”顾棉脸一黑,用力踢了下马肚子,手心发力死死扯住缰绳,让那马儿一跃而起,跳过了地上牵的草绳。
到此时,他才松一口气,继续质问,“你怎么不……”
“往下趴!”
顾棉心头一跳,瞬间反应过来,卧下身子将周卜易压在马背上。
周卜易脸色难看,他保持着下腰的姿势,小腹与顾棉紧紧贴在一起,就连鼻头都快要相触在一起。
一支闪着寒光的冷箭擦着顾棉脊背飞往前方,顾棉直起身子,勾着美人的腰把他捞起来。
这腰……这柔韧性…怕是从童子时就练起的吧?
顾棉微微低头,贴着美人鬓边,“是不是成心想看本王出丑?”
“本王摔了你不也得摔,本王不怕疼,你可受得住?
“好好看路,有什么情况早点告知本王。”
“爷自己没有眼睛吗”,周卜易语气有一丝不耐烦,“骑你的马,往左边走,右边土壤颜色不对,可能有坑。”
陷阱吗……
顾棉立刻左转,他脸越来越黑,“怎么连坑都提前挖好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日会路过这里”
“谁管爷的衣食住行,谁事无巨细过问爷的行程,谁在您不经意间套出了这些信息,很难想吗?”
周卜易冷哼一声,“你的许管家,问题大着呢。”
“你一早知道,为什么……”
“我不动许永元,正如他们不动傅辰”,周卜易眸中闪过冷色,“不过如今约定已经作废,其他事无需你操心。”
这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两脉人遵守了上千年,在无数次交锋中,也没有坏了这条规矩。
这是一个君子协议,在天命之人长大成人前,他们这两脉谁都不能走到阳光下。
他们可以监视顾棉,看着顾棉的动向,可以在暗中布局,却唯独不能伤害顾棉,也不能让顾棉知道他们的存在。
为什么有这么一个协定,这条约又是什么时候订下的,已不可考。
只无论哪一脉,此条都是祖训。
绝对不可违背的祖训。
周卜易自然不会告诉顾棉这些背后的东西,当务之急,得先带着顾棉脱困。
为了躲避追杀,顾棉一直在策马狂奔,他没有进附近的城池,反而越走越偏僻。
这不对吧……周卜易为什么要这么引路……
明明混进人群中会更好一些。
周卜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顾棉心底的不安渐渐浓郁起来,他又一次低头贴近美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马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
为什么不进城休整为什么不去找个马厩换匹马
为什么?一切都如此反常。
周卜易忽然开口,“下马,那边有个土沟,去那里暂时隐蔽。”
顾棉感觉胯下的马儿已经到了极限,他心里又是一紧,连忙抱着周卜易下马,然后用轻功,尽量快而小声地闪进土沟。
沟似乎是提前挖好的,刚好能容纳两个人。
地面上忽然一声巨响,接着是强烈如同地震般的颤动。
那匹马儿终是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不多时,便有车轮的声音在慢慢接近!
顾棉蓄势待发,却被周卜易按住手。
“别动……自己人……”
那马车直直从土沟上方压过去,车上的树叶被倾倒下来,盖在两人身上。
顾棉借着月色,看清了是傅辰在驱车!
车后面还坐着两个人,只是那两人都一身黑衣看不见长相……不,不是黑衣,是血衣!
月光一打,顾棉才看清两人的衣服俱是不均匀的红色!
他们竟然满身是血!
那车速度很快,轰隆轰隆往着北方驶离。
“快追!”,树上有人跳下来,“那边来接应了!周卜易弃马上车跑了!”
“该死的周卜易!怎么这般狡猾!他从一开始就不是要去边南关,而是想回北离去,我们早该料到的!现在贸然追过去,会不会被他的人反包抄!”
“情报说他跟那一脉关系很僵,原本以为他不会求援周家,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