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桑盈还未出嫁时,桑觅最期待过年。
她们有吃不完的零嘴,时常在晚上溜出去看各种杂耍把戏,桑大人总是对此无可奈何,只得安排家里的人跟着她们上街。
后来,桑盈嫁了人,过年也失了很多趣味。
桑觅与庶妹桑紫玉,不太能玩到一块去。
但桑觅,还是会在夜里偷溜出门,甩掉烦人的尾巴。
她回想起去年的年关……
几个不太走运的男人,趁着望京城人多眼杂之际,将她装进了麻袋里,男人们笑呵呵,只晓得他们绑了个锦衣冬罗裙的官家小姐,卖出望京,必是一大笔横财。
没多久,桑觅就把他们埋进了雪堆里。
第二天,那些人就梆硬了。
桑觅没想起来,去年年关时节有见过谢择弈。
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可她总是记不清跟他有关的事。
带着狐疑,桑觅回了书房。
此时的谢择弈已放下了手中琐事。
“岳父大人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要过年了。”
桑觅一面回着,一面回到他身边坐下。
谢择弈若有所思:“嗯,是,年末了。”
桑觅问:“我去年,没见到你,你不过年吗?”
谢择弈回道:“我之前不在望京过年。”
桑觅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思考出所以然来。
“噢,也是,你家就你一个人在京里……”
谢五郎父亲病死了,家中话事人应当是他大哥,就像学堂的夫子说过的那样,长兄为父,谢择弈在望京孤家寡人的,总不能一个人过年关。
“今年不一样了。”谢择弈忽而说道。
桑觅恍神:“有什么不一样的?”
谢择弈说:“我会和觅儿一起留在京中。”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比起谢家一大家子人乱七八糟的琐事,他更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就他们两个人。
桑觅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莫名变得古怪非常。
她迟钝地意识到,她与谢择弈,现在是家人。
谢择弈淡然道:“望京到时候会很热闹。”
桑觅的眼睛微微亮了亮:“会有,很多吃的。”
谢择弈应声:“对,很多吃的,宫里也会有很多好吃的。”
一提宫里,桑觅便来了兴致:“对哦,宫里,你会去百官宴吗?我爹每年都带我娘去,阿娘她会给我们带很多糖盒回来,阿姐一盒,我一盒,紫玉一盒。”
皇宫毕竟是皇宫。
御膳房做的糕点蜜饯,外面可都买不着。
而且他们,每年都会推出一些新花样。
以往桑大人,带妻室参加百官宴,都是连吃带拿的。
桑觅很喜欢宫里做的点心。
她如果不是路痴,定然是半夜上皇宫里偷吃成习惯。
谢择弈见她满脸期待,无奈一笑:“往年都没去,我那时候都告假离京了,今年带觅儿一起去。”
“噢。”
桑觅有些后知后觉。
去年,她还是刑部侍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