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舟……
是她亲弟弟的名字。
也是她十二年来,不再听过的名字。
那个鼓着圆嘟嘟的脸,说长大后要保护阿姐的弟弟竟还活着,还就在她身边。
姜意禾眼泪滴落地板,混着地上的血水融在一起。
视线模糊中,沈淮安费力的睁开眼,抬手擦去她我脸上的泪。
“阿姐,别哭,意舟不疼。”
“意舟长大了,能够保护阿姐,你放心,一定会救你出去……”
一句话,再次让姜意禾泪流满面。
雪下了一夜,沈淮安发了一夜的高烧。
是她,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
烛火燃尽最后一丝烛芯,姜意禾一夜未睡。
第二日,权珩就派人送来口谕。
“娘娘,留给您的时间,还有十七日。”
十七日。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足以让姜意禾将这些年对权珩仅存的那点恩情,都要消失殆尽。
巳时,沈淮安终于退烧醒来了。
他缓缓起身,看到了姜意禾手上拿着他的卖身契。
四目相对,万语千言。
姜意禾眼眶发红,哽咽开口:“疼吗?”
沈淮安摇了摇头,笑着回:“不疼,小伤罢了。”
的确,昨夜给他上药时,他身上有很多旧伤。
这些年,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想到这,姜意禾又红了眼眶。
他们静静看着对方,冷清的宫殿只有一盆木炭,火盆里的炭烧得噼啪作响。
姜意禾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若冠玉,眼如流星。
曾经的孩童如今已长成大人模样。
可他本该仕途光明,却偏偏她为陷入这沼泽。
姜意禾忍不住鼻尖哽咽,尽量压着情绪问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沈淮安沉默一瞬,声音不轻不淡:“都习惯了。”
沈淮安语气轻松,姜意禾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沉默了片刻,她再次开口。
“跟阿姐说说,你这些年的生活吧。”
沈淮安背影一颤,点了点头。
“当年我从死人堆里爬出,遇到一家很好的人,养父母待我很好,虽然家里穷,但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我。”
“前几年,养父母去世,我自己出来谋生计,四处做工,寒窗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