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凝视着面前渗血的刺青。
“我若未看到这处刺青,未想起从前的事,今日这些话,三兄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烂在心里?”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若一辈子想不起,于你来说是好事。我又何必提。”
“我不知,你不提。然后呢?心里带着愧疚,一辈子反复地琢磨,今世寻到了我,是不是违逆了我当初的心愿?”
屋里陷入了良久的寂静。荀玄微默认了。
阮朝汐缓缓地凑近过去。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
“你可以知道。不过我心情不大好。”她附耳轻声说,“三兄,闭眼听我说。”
手掌反圈住她的指尖,紧紧地握了握。荀玄微果然闭上了眼。
阮朝汐抬手重重一推,把他推到卧榻里坐下,压了上去。
削葱指尖抬起,顺着鸢尾蓝色的衣襟,带着几分挑衅意味,再次挑开了严实扣紧的衣领。
荀玄微原本已经阖拢眼帘,察觉了她的意图,瞬间睁开了眼。
两人的衣带都松开了。外裳松散着四处落下,里头的单衣从肩头褪到了手肘。
阮朝汐坐在他腰上,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低下头,两边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那句‘下辈子再不要相见’,是负气言语,不能当真。”
“当年的那个我,见了大病初愈的你,想起御医说的险些救不回来,心中生了许多的后怕。既想在三兄身上咬出血来,又想揭开三兄身上这层皎月般的外皮,想看看失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阮朝汐坐在他腰上,过往乱糟糟的回忆令她耳尖发红,如实地说出最后一句。
“当年趴在卧榻上由三兄刺青时,心里想的是:
早知道你会答应得如此轻易,只要个玄鸟刺青,还是要的太少了。——应该要个郎君的孩子的。”
第126章
一滴雨从半空滚落屋檐,又沿着滴水瓦当滚落地面。
青台巷门外的访客来来去去,形形色色的人等门外求见,一律被客气挡了回去。
紧闭的主院外,李奕臣蹲在院墙边,低声和陆适之嘀咕着,“怎的这么久都不开门?刚才看阿般怒冲冲进去的架势,该不会在里头吵嘴吧。”
陆适之撸着墙边刚抓到的兔儿,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太静了。吵嘴该有动静声响传出来才对。”
正好燕斩辰从前方走过,停了脚步,以看大傻子的眼神递来一眼,“你们还要听动静?”
不由分说把人撵去了远处。
淅淅沥沥的小雨里,霍清川撑伞从前院方向匆匆走来,仰头看了眼笼罩在朦胧雨中的两层木楼。正要敲院门,被燕斩辰拉住了。
黄昏时分,白蝉托着食案走近,还未来得及喊门,也被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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