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能说习惯了,要说是我内心坚定了,”夏乙也看着她,“医生不是神仙,可以救所有人,但我可以在我的专业知识上,用我所学所知道的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救最多的人。”
夏乙声音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地坚定有力量,所以后来她能成为第一个研发出线粒体特效药的人。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
卢春好在她身上打量着,夏乙被她看的奇怪,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得体的么。”
“你多大了?”卢春好问。
“你猜。”夏乙笑着看着她。
“嗯…”卢春好想了想,网络上查不到夏乙的年龄,但是根据漫长学医生涯和她入职来看,“三十多吧。”
“听你的语气怎么这么不敢说,”夏乙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看起来很老吗,你猜三十多也能让你不敢猜。”
“不不,你不老,”卢春好摇头,“主要是我算了一下,觉得你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可我看你脸又觉得你没有那么大,所以不敢往大了猜。”
“那我看起来向多大的。”
“看起来咱两像是同龄人,二十八九的样子。”卢春好说。
夏乙笑笑,“三十三,比你大五岁,也差不多算是同龄人。”
“啊,”卢春好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很厉害,真的,夏医生你以后一定会是特别牛逼的医生。”
“谢谢,”夏乙心中发软,捏了捏卢春好的手指,“你也会…越来越好的。”
不敢给太满的肯定,怕卢春好失望。
卢春好回捏她,“我都说了,我相信你,一直相信你。”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微笑,眼神里有着不同于往常的光芒。
贺瑜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两人并排坐着,手牵着手,卢春好眼睛微弯,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贺瑜却看的心情不怎么好。
先前没有注意,这个夏乙,对卢春好是不是太好了点,好到超过了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关系。
“春好。”贺瑜喊了一声,两人转头朝她看过来,贺瑜看见卢春好带着笑的眼睛瞬间变回正常。
“夏医生,”对面办公室走出一位男医生,“你在就太好了,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位患者。”
“哦,好。”夏乙松开卢春好的手,走到办公室。
贺瑜坐到了卢春好身边,就在刚刚她突然顿悟了卢春好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曾经她因为工作无数次疏忽了卢春好,而如今她却说,那些工作她不去也行,这些话在卢春好听来,是多么讽刺和可笑。
所以她才笑得那么奇怪。
“春好,”贺瑜偏头看着她,“我以后不会再疏忽你了。”
卢春好看着对面的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四个人,夏乙、男医生,还有一个护士和一个年龄大概五十多岁的男患者。
夏乙和男医生低头在看着报告,两人边看边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男医生年龄大概四十多岁,比夏乙大,但夏乙可以和他共同讨论着同一件事儿,甚至男医生还需要夏乙的帮忙。
优秀的人总是会容易让人目光驻足。
就好比贺瑜,长相、学习能力、才艺在班里都是顶顶好的,卢春好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看过去。
只不过这份优秀,她现在不想去看了。
卢春好盯着屋里的夏乙,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真还是假,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贺瑜,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了。”
青云市九月的温度和八月一样,三十多度,二十四节气里秋分都过了,天儿还是热的吓人,这让北方土生土长的卢春好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习惯的。
虽然天气不够让人舒服,有件事还是挺让人舒服的。
贺瑜走了。
那天在夏乙办公室门口卢春好直白地拒绝了贺瑜后,第二天贺瑜就走了,一直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
挺好的,毕竟贺瑜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在没必要的人或事上面贺瑜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卢春好挺轻松的,只不过偶尔的睡觉会惊醒,醒来她有时分不清是在哪儿,医院,还是她和贺瑜的家里。
耳边监测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把卢春好拽回现实,她这是在医院里。
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渐晚,她这午觉睡得时间够长的。
卢春好坐了起来,午睡时间过长让脑袋有些晕,她下床进浴室洗了把脸清了很多。
病房里的电视在播放着纪录片,讲的是一个普通家庭二十年前丢失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一家人辛苦寻找孩子二十年最终找到了儿子,女儿却还是没有消息。
电视里放着一家人抱着二十多岁的儿子哭成一团,记者媒体围着他们打转,大人哭得可怜,儿子反应不太大,反倒对于抱着他哭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为什么不开心啊,”陶小绵问陶妈妈,“找到家人了不高兴吗?”
“丢的时候他还小,没有记忆,”陶妈妈说,“看见他们就像看见陌生人。”
“哦,”陶小绵叹气,“唉,还好回家了,不知道女儿会不会找到。”
“应该会的。”陶妈妈说。
纪录片放完播放了广告,陶小绵换了台,这段新闻就像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旁人说完也不会再想起。
只有当事人才会经历着痛苦,丢失孩子二十年的父母的痛苦,和亲生父母不熟悉的儿子要怎么样去和他们建立感情,原来的家庭又要怎么去维系感情,那个还没有找到的女儿如今又怎么样了,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