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官媒都是上京里知名的媒婆,走动结交说媒的也都是像靖安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
几个官媒进了府,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听老太太说让她们给阿琅找婆家,均是满口答应,爽快离府。
出了靖安侯府,一个媒婆低低抱怨,
“从前就听人说这位老太太行事不讲规矩,没想到竟是真的。”
“你们说说,这应下的事,该如何办差才行啊?”
她将目光盯在打头的一个胖胖的,穿花衣裳的吕媒婆身上。
吕媒婆瞥了眼过来,
“可别说我没教你们,这说媒,看得是主家的意思。”
“刚刚那老太太,是个能好好说话的吗?不应下来如何呢?”
“她可是靖安侯府的老太太,不答应怎么行?顾家虽说不是烈火烹油般花团锦簇。”
“下一代帝王不知道,至少当今在位,他们家的富贵是跑不掉的,凭白得罪人家做什么。”
打头抱怨的媒婆跺脚,
“可这事怎么办啊?”
谁能想到,就这位老太太,竟然要给自己嫡亲的孙女儿找个商户人家!
就算是刚归家的麻雀,难道就不是侯府的血脉?
找个商户也就算了。
这位老太太更是狠毒,要找个外地的行商!
不大办婚事,娶了就走。
哪里有这样的?就算是行商娶个两头大的二房,那也是大摆宴席的呀。
一定让人家娶了就走得远远的,不许再到上京这块来做生意。
还说年轻的拿捏不住,得找个有年纪的才行!
这样的商户当然有。
可谁敢娶那位姑娘啊?
还有,这是人干的事?
虽然说她们媒婆有时候为了促成婚事会把那瘸的说成好的,臭的说成香的。
但这可是靖安侯府的姑娘啊。
上京谁人不知道皇后娘娘早就召见过这位姑娘,并且很是喜欢!
吕媒婆翻了个白眼,手中帕子掸了掸衣裳,
“人家老太太让办的事,那肯定深思熟虑过的。前后都是想过的。”
“你用的着帮人家操心?”
“她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找。”
她嘿然一笑,“至于找到了,人家要不要娶,敢不敢娶,怎么娶,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
吕媒婆还有句话没说出口,谁也不敢保证上京没人敢娶。
说不定就有那想攀附高门的,豁出去了呢。
边上几个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纷纷跟在吕媒婆的身后。
*
阿琅等了四五天,侯府里安静得很,仿佛那日的争吵不曾发生过。
她将王嬷嬷带走后,让她去一一询问那些从前跟着靖安侯的兵士。
愿意跟着走的,就让大家准备准备,过几日自有定论。
*
望月楼里,热腾腾的菜端上桌来,清香随着雾气袅袅上升。
萧珩拿起筷子,尾端在桌上敲平整,又用热水烫过,再用白棉布从头到尾用力擦了一遍。
而后,低头开始认真吃起来。
他吃的很快,就像将士行军打战的吃法,却不粗鲁。
正当他用了一半时,外面有仓惶脚步声而至。
门外,是萧珩的侍从,将来人拦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