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听到婉妤提到慧静师太,一点也不意外。
哪怕有张嬷嬷供出的,婉妤曾经单独接触盗到木盒。哪怕在老太太的汤药里发现有毒。
只要没抓住婉妤曾抓过药材,或者药丸就是出自她的手,那么,就没办法定她的罪。
她也顶多就是嫌疑。
可恰恰,就是她急于将慧静师太推出来,越发证明,老太太的病倒,靖安侯夫人的死,都和她脱不开关系。
看着婉妤那笑盈盈的眼,阿琅笼在袖子里的手勾了勾。
她也知道,婉妤敢把慧静师太推出来,那就说明,慧静师太一定会顶下在药丸里做手脚的罪名!
七皇子护着婉妤,沉着脸,看向张捕快,“你们可听到了,这些东西的源头都没找到,就在这里兴师动众的要抓人。这就是你们大理寺办案的态度吗?”
他的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张捕快拱手禀报,
“殿下,太医给老太太开的方子就在此处,这里是刚刚在门外收集的碎瓷片,乃是七姑娘所熬汤药。”
他又从一旁的桌上,端起一个小碗,“这是侯府丫鬟所熬汤药。院判在此,还请院判帮忙,仔细辨别。”
张捕快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七皇子的身份有所畏惧,同时更是圆滑的掠过他的问题,直接将关键指出。
七皇子不依不饶的,“那又说明什么?你的意思就是妤儿……七姑娘熬的汤药被投毒,丫鬟熬的没投毒。”
“难道不可以是有人要诬陷七姑娘吗?”
约莫是想到了什么,他放缓了语气,“下毒的事,是有误会的,我希望大理寺诸位能查探清楚……”
阿琅觉得,七皇子身上带着皇家的血脉,那简直就是老天爷不长眼。
世上那样多的好人,怎不把他们托身在皇家?
若果真是这样的人将来继承了皇位,这个国家未来可真是堪忧。
就是他的孩子,以他的智商能教导出什么样好的来吗?
张捕快听了七皇子的话,也是身子一僵,七皇子这个意思就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别人的罪过,和七姑娘没关系是吗?
本来,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将七姑娘带回去询问一番。
该怎么找证据,还是怎么找证据。
药丸的来源,药材的来源,甚至是开方子的太医,他都会一一去询问。
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可七皇子这样,让他都有些质疑自己的公正度了,是他做的不够好吗?
才会让七皇子以为自己是草菅人命的狗官?
张捕快很委屈!
一委屈,就想要证明自己。
顿时,他不仅派人去慈云庵将慧静师太带来,同时还把侯府里和药材接触过,出现在药炉三丈内的人都给聚在一处。
太医院的药方经过院判辨认后无误,只是抓药的小药童需要带来询问。
既然七皇子急着给顾七姑娘洗脱罪名,张捕头派人禀明上官,当即将侯府的大堂变成审案的衙门。
只等着大理寺的官员过来审案。
*
慈云庵里,自从阿琅来过之后,慧静师太就一直没睡好过。
只要她闭眼,侯夫人明惠雪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那股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挥散不开。
心里有鬼,整日坐在佛前祷告。
她什么都没做啊!
她既没有把姑娘掉包,也没有把毒药放到她的汤药里,为何夫人一定要入她的梦!
十多年前,在玉县,她亲眼见着一个随行婆子,在夫人生产后抱着姑娘往外走。
没多久,又抱了回来,只是那个襁褓,换了!
当时兵荒马乱的,夫人并没有注意,等到安定下来,这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