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微窘,很想扭头就走,不过,这样走了,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从前,她和父亲曾在军营呆过一些时日,见过光胳臂光腿的士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再多一个也无妨。
她想,从父亲去世,回到京城,她见过的人虽有些很尖锐,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比如,面前的清河郡王,人家宁愿自己受伤,也没让她伤着点皮毛。
她也不用老把人往坏处想了。
行走江湖,还是要广结善缘。
说不定自己将来做的事情就要人帮忙呢。
她若无其事的走上去,看了眼清河郡王背上的伤有些在冒血。
“呀,伤口这样多,这个还这样深,咦,为啥还不上药……”
此言一出,站在萧珩身边的侍从望天。
他早就让王爷上药了,偏偏王爷不知想什么,洗澡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喝姜汤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然后才慢悠悠的把衣裳拖了,让他拿药过来。
还没等他上药,这位姑娘就出来了。
侍从沉默地将药放在小几上,往边上挪开,肃立。
没错,从姑娘的角度,是看不到王爷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年轻俊美的青年转过头去,依然面无表情,却换了种情绪。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把姜汤喝了,让人送你回去。”
阿琅垂着眼,捏着鼻子,将一碗姜汤一饮而尽。
“今日对不住,没想到事情出了变故。”
说完,重新低头看起他手中的卷宗。
这些都是从这座屋子搜来的,想来是来不及烧毁的文件。
不过大多都没什么价值。
侧面证明,这里是凌琅阁一个不小的堂口。
他的‘梦里春’也算是没白喝,这个饵也没白下。
阿琅眸光撇过萧珩手里的卷宗,被上头的字给吸引住了。
那字迹很熟悉,像一位故人所书……
她放下手中的空碗,犹豫了下,拿起小几上的金疮药。
“你还在流血,得包扎一下……”
萧珩没吭声。
双手紧握着卷宗。
阿琅站在他的身边,像宫女侍候万岁爷一样,小心地,一点点地帮他上药。
没想到,看着斯文俊雅的青年,近看之下,一身劲瘦精炼的肉露出来。
骨骼修长有力,肩宽背阔,腰身却纤细有劲,背脊笔挺,臂膀并不粗壮。
阿琅知其臂力惊人,雨雾里,他一直护着自己对敌。
真是秀色可餐。
阿琅莫名有些脸热。
她将眸光移开,赶紧埋头,给萧珩处理伤口。
同时不忘窥一下他手上的卷宗。
萧珩的伤大大小小布满了背脊。
索性,伤得都不是很深。
阿琅清洗了伤口,抹了金疮药,绑了纱布。
正当她绑纱布时,她看到那字迹熟悉的书信落款。
她身子一僵。
恰此时,萧珩突然问,“学过?”
“啊?啊!”阿琅回过神来。
在外游历,免不了磕磕碰碰,有时在荒山野地,免不了要自己包扎。
她垂下头,将纱布打了个结,用剪子将多余的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