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信息素紊乱……信息素功能亢进,需要注射促信素纠正信息素水平。以及,这个数据疑似慢性病。秦队,请问您的伴侣之前是不是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有没有长期服药?”
秦策没能回答上来。
他知道安意白的身体不太好,但他不知道,他居然不好成这个样子。他作为安意白的alpha,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分化期没有父母的安抚,分化有些艰难。拟态分化也失控了,但有及时就医……还有,他在任务的第二天,就觉得腺体不对了。我当时只以为是被环境中的alpha信息素刺激的,所以只是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
那时候如果就看了医生,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王医生皱眉:“婚检,也没有检查出来?”
这两人是新婚,婚检应该才做不久,可以参考。信息素水平涉及到夫妻生活和受孕方面,是婚检的必检项目。
秦策低眉,一副后悔的神色:“没有婚检。”
王医生习惯性地开口批评叛逆患者:“……荒唐。婚检也是能躲的?”
平时都会和王医生顶几句嘴的秦策低着头看着安意白,一声不吭的挨批。
接受了婚姻局的强制匹配后,他知道安意白不愿意,而婚检又是关于婚后夫妻生活的内容,安意白就更紧张了。秦策为了让安意白知道他不会强制标记他,所以放任了安意白不去婚检的行为。
可这其实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王医生又说了两句,见秦策一直老老实实的,也不再提了,只道:“我申请查看安先生的就诊史和过敏史。你身为他现在的伴侣,有授权权限。来,知情书按个指纹。”
王医生手上拿着一个工作平板,调出了数据库查询界面,上面出现了患者知情书。
秦策看了一眼内容,在患者家属的那一栏按下了指纹。
授权通过。
王医生看了看屏幕上出现的关于安意白的病史,皱眉:“没有药物过敏史,我先把促信素打了。腺体注射。”
秦策将安意白的头扶住,让他微微往下垂,靠在自己的肩上,将后颈的腺体露了出来。
他又从医疗箱拿出几支消毒棉签,往腺体上打着圈儿涂抹。
腺体和肘部静脉的感官截然不同,秦策才刚用了一支消毒棉签,就感觉到安意白在他的怀里轻轻颤动起来。他顿了顿,继续换了根棉签擦拭。
王医生准备好了注射药剂,靠近安意白暴露出来的腺体,正准备下手打针时,听见秦策打招呼:“轻点。”
王医生应了一声,“知道。”
到底是腺体,到下针时,腺体被针尖穿刺,安意白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小幅度地挣扎。
秦策抱紧了人,稳住他,皱眉问道:“你会不会打针。”
“……”王医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推完了针管中的药剂,王医生利落地拔出了针,用棉签按住了出血点,跟秦策道:“好了,按两分钟。”
秦策结果棉签按压止血:“多久起效?”
王医生把注射器丢进了黄色的医疗废弃物垃圾袋:“一般15分钟-30分钟生效。15分钟后给安老师量一□□温,如果温度没有降低,就要再注射一针。”
秦策的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病例你也看了,他这个严重吗?”
王医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信息素亢进,分化期处理不当导致的后遗症,几乎每个得不到父母信息素安抚的ao都会出现的分化障碍。在孤儿中高发,在oga中具有一定的死亡率。”
秦策猝然抬眼看向了王医生,眼瞳都缩了缩。
王医生顿了一下,想到了秦策的身世,秦策也是少年时就离开了父母。不过,秦策是alpha,这个病症对他来说影响本来就小,而且像秦策这样的身世,即使他的父母不在了,也会有信息素样本留下,后续治疗的时候用一些父母留下的信息素样本,秦策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倒是安意白,明明父母都在世,却弄出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也是造孽。
秦策的声音都紧绷起来:“怎么治?”
王医生摇头:“这方面我并不专业。但据我所知,这种病都是顽固性疾病,极难治愈,患者平时需要小心管理,平时注意不要发病,发病了及时医治也不太会影响生活质量和生命健康。”
“像这次,面对这种复杂的alpha信息素环境,是一定要在生活中尽量去避免的。”
“如果被伴侣之外的alpha信息素刺激,就会发病。”
“发病严重需要住院治疗,多次发病会导致信息素习惯性紊乱,就需要终生服药了。”
“我看他的病例,在成年前仅有两次发病记录,都得到了及时处理。……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在4月,安老师有过一次就诊记录,发情期沉默抑制。”
发情期沉默抑制。
说明患者在发情期没有采取任何包括但不限于临时标记、彻底标记、注射抑制药剂、佩戴抑制颈环等措施,而是硬生生地靠个人意志捱过发情期的做法。
发情期的信息素水平异常亢进,如果生理上没有得到alpha的标记或者是抑制剂药剂,信息素就会一直保持活跃,长时间放任不管,会破坏体内的信息素功能,让原本就不健康的腺体功能雪上加霜。
说到这里,王医生的语气都带上了医者的怒火:“这是绝对不行的。这次他发病,大概就有之前沉默抑制的缘故。”
秦策将安意白扶着重新躺下,给他盖好了被子,听着王医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