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礼下了车,把手递给温杳,温杳看着祁肆礼宽厚的大手,眼眶通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推开别墅大门,祁肆礼带着温杳走进漆黑无一丝亮光的客厅,他开了一盏灯,光线瞬间照亮装修典雅的客厅。 这里不像是无人居住,更像是有一家人住在这里一样,家具齐全,吧台名酒排列,沙发上搁置几件女人衣裙礼袋,餐桌上有残羹剩饭,有一种像是一家人刚结束一顿晚饭,女主人没来得及收拾的温馨感。
祁肆礼带着温杳上楼梯,两道脚步声响在凌晨寂静的大厅,再上两层楼梯,温杳开始紧张,她手无意识蜷握,被祁肆礼察觉,他低头看她。
温杳脸颊滑过一颗眼泪,她仰头,眸底带着茫然和无措,还有怕希望落空的恐惧,她哑声说:“我妈在这里吗?”
祁肆礼不能为了安抚她说假话,他低声说:“杳杳,我也不知道,如果没在这里,我会继续帮你找,不会让你希望落空。”
温杳嘴唇翕动,眼泪无声又在落,她不再说话。
跟着祁肆礼上了二楼最后一阶楼梯,祁肆礼带着她右转,并排走了七八步,两人停在了一间半开的房门跟前。
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为什么半夜突然过来?”一道极致安静又柔和的女声透过门缝传来。
是嵇雪的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温杳的眼泪倏地如雨下。
她眼泪汹涌着快步走到半开的门前,看向里面。
在看清房内画面的一瞬间,温杳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身体碰到了身后的祁肆礼,他双手无声从后面环抱住她,一只大手轻轻往上捂住了温杳的眼,“杳杳,不要看。”
三分钟前,祁松年深夜抵达舒城庄园,来到嵇雪卧室,嵇雪在书桌上看书,没有理会他。
祁松年说:“温杳要见你。”
嵇雪翻书的手停在那里,她把书搁下,走到祁松年面前。
他坐在卧室内的藤椅上,西装革履衣衫规整到看不出来他是深夜风尘仆仆飞过来。
嵇雪安静站在祁松年跟前,柔美典雅的面低垂,没看祁松年的脸,看着脚下的木地板,说:“我再给你生一个孩子,你就放我离开好吗?”
是的,再生一个,除开祁思义外,她再给他生一个,试图让祁松年放过她。
祁思义的名字是她取的,义是礼义廉耻的义,她试图唤醒祁松年心中的礼义道德,可祁松年为爱疯魔,没有礼义廉耻,不曾放过她。
嵇雪在祁松年面前脱了长裙,柔和的布料堆在脚边,她坐进了祁松年的怀里。
他刚从宁城赶来,西装是冰的,冷的她身体发颤,她抱住了祁松年的脖子,笨拙地亲他的下巴。
祁松年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嵇雪的腰,很沉的眸,很冷的声,“你从来没有主动过,这三年来,每一次欢好,都是我逼着你,强迫着你,嵇雪,这三年,你一点心也没有动吗?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嵇雪的动作回答了他。
她没有任何热身,只是亲了亲他的下巴,知道他会立即情动,然后她解开他的西裤,她不顾会疼,直接来了。
这就是嵇雪的答案。
她要离开他身边。
第50章哄你
温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房内的动静传入温杳耳中,温杳两只手无助地抓着祁肆礼的手臂,小声请求,“不要在这里。”
嵇雪不会希望自己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紧紧抓着祁肆礼的手腕,哭音道:“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
祁肆礼心疼她这副模样,他一把打横抱起她,温杳把脸紧紧埋向了祁肆礼的怀里,他低头看她,大步往楼下走。
他开了客厅的大灯,将温杳抱去了沙发那边坐着。
温杳没有再排斥他的靠近,她面目木讷靠在他怀里,嘴里一直不停重复在问,“祁肆礼,怎么会这样?你爸爸怎么可以这样?祁肆礼,我们要怎么办?”
祁肆礼大手缱绻地摸了摸温杳的侧脸,俊美的面附低,额头抵着她的,他没有说话。
二十六的他面对这种境地,都觉得荒诞,更何况十八岁的温杳。 客厅挂着的水晶店雍容昂贵,目之所及,都极近奢靡,这座别墅典雅又美丽,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又像是一座美丽监狱,祁松年将人安置在这里,好像试图用天价物质填补嵇雪不能见到外面太阳的荒芜。
两人在客厅静静坐了一个小时,祁松年从楼上下来。
他西装革履,看见两人并无震惊,他走动祁肆礼身侧的沙发上坐下,看向祁肆礼怀里的温杳。
“事已至此,我没有必要再装腔作势,杳杳,三年前,是我隐瞒了嵇雪并没上飞机的事实,我把她藏在这里,满足我自己的一己之私。”
温杳从祁肆礼怀里下来,她没有看祁松年,也没有管祁肆礼,她往二楼走,她要去看此刻的嵇雪,她总觉得嵇雪会哭。
祁松年说:“你找不到她的,杳杳,我已经安排保镖把她送走了。”
温杳步伐停了下来,她扭头,恨恨地盯着祁松年,“你卑鄙,我妈已经做到那种地步,你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答应她,杳杳。”祁松年说。
温杳愤怒地瞪大眼。
祁肆礼开口,“爸,这件事不要再错下去了,纸包不住火,嵇伯母从来都不是您的,您也该看清楚了。”
“肆礼,强求也好,顺其自然也罢,我这个年纪了,想要的只能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祁松年起身,往别墅外走,“我先回宁城了,想来杳杳是不喜欢跟我同机的。”
“祁伯父,我不会让我妈继续活在见不得人的别墅里,你会主动把我妈还给我。”温杳没有追上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一双平日里柔软清澈的杏眸此刻格外坚定地看向祁松年的背影。
祁松年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大步出了别墅大门。
回宁城的飞机上,头等舱安静异常。
温杳坐在祁肆礼旁边,她打开飞机上的遮光板,看向漆黑的夜空,俯瞰高空下静谧的城市夜景,好一会,她手紧紧握着手机,葱白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她说:“祁肆礼,我们好像不可能在一起了。”
祁肆礼偏头看向她,漆黑静默的一方夜空里,温杳整个人在飞机舱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哭肿的双眼和雪白素净不施粉黛的脸仍旧漂亮柔软到极点。
他说:“你拍到嵇伯母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