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问我哥:“咱们住在哪里啊?”
“一会搭一个窝棚,就直接在这里睡觉了。”
我没说话,这条件还真是够艰苦的了。
他们男人去安装机器打井,我们女的就去弄睡觉的地方,用几根木头顶好支撑在那边,先是用化肥袋子扑在上面,然后把那些荒草像是割稻子一样给割出来,盖在木架子上面建议的窝棚就搭好了。
这几个女人都是老手了,动作迅速麻利,我是新来的,她们就让我打打杂,去那边割草。
我弯着腰也不抬头,刷刷刷的像是割稻子一样弄个了一片荒草垛子出来,放在哪里像是小山包,她们都说干活像样。
“看来是没少在家里吃苦。”
我笑了笑,我干这些转嫁地里面的活,差不多也有三十几了年,一直到后期为了供娇娇上学才去的采石场。
割稻子的技巧已经渗入我的脑海了。几乎不用动脑子,手上的动作就直接连贯下来了。
我哥哥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对他笑着挥动手上的镰刀,非常轻松。
一共搭了两个棚子,大的是给男人准备的。小的是给女人睡的,两个棚子差不多离着十米左右。王老板的车上有些纸壳子和木板,我们拿过去,先铺在地上,然后在把被褥拿出来,铺盖在上面,这样不容易潮。
我问蚊子多咋整:“这么热的天,蚊子一定会咬人的。”
王老板听到了,笑着说道:“看到这些草了吗?睡觉前抓一把烧了,放在门口,就驱蚊的。”
我心道,这些荒草还挺起作用的。
王老板指了指车上的米袋子和菜,我赶紧去拿着下来了。
“我十天送一次饭菜来,这些白菜就是十天的,你们做饭的时候算计着一点。”
我看到最角落地方有一块大肉,一袋子土豆,也就三四斤吧,油壶只有半壶,调味料只有酱油和盐,心道,真是够黑的了。这么多人别的什么也不给了,能够吃?
王老板又交代了我们几句就开着小车走人了,人家可是大老板,哪里能住在这里和我们吃苦受罪的呢?
我们几个女人开始生活做饭。分成了三个火堆。找几个石头堆在那边,然后下面放上找过来的木头块和树枝,还有荒草,就可以烧水做饭炒菜了。本来天都很热,又呛又惹的火苗子的热气喷涌过来,我热的几次都上不来气了,肺也咳嗽的很痛。
额头上面的汗像是小河一样哗哗的流,可是还是需要不断的往下面放柴草。
我看到一个年纪最大的大姐,往那个大锅里面倒进大米加上水,里面倒去咸盐和一些土豆块白菜片,直接盖上锅,上那味道可以想见了,都是半生不熟的,盛出来之后倒上一些大酱,就这么连饭带着菜就是一顿饭了。
我觉得不太丰盛,一边的女人笑道:“有的吃就行了,要是老板送菜太晚了,估计后期我们就只能拌着咸盐吃。这就不错了。省着点吧。”
我也只能点点头,后来几个人熟练的把那大一块肉先炖出来,炒出油来,然后把那些肉放在一边,一天只能用一点,害怕坏了,就放在阴凉地,周围都放着凉水,不过我估计也就能坚持三五天吧。
还有人给我介绍,男人不能光吃米饭,所以老板还留下来一些面和玉米馍馍,吃三天的米饭能吃一天馍馍。我点点头,全都虚心的记下来了。
大姐这时候大声喊道;“吃饭了!”
那边干活的人赶忙答应了:“赶紧的吃饭了!吃了饭在干吧,饿死了!”
大家都纷纷的跑到河泡子去洗洗,然后光着膀子跑到这边来了。
我觉得这个饭绝对不会好吃的,那些米都是小颗的最廉价的米粒。
锅子上面的盖子到处都漏着缝隙,米饭都有点半生不熟的,另外黑烟滚滚,一直往锅里面呛着,整出来的米饭都是灰色的。
可是这些人过来,全都是狼吞虎咽的,用随身携带的盆子,饭盒什么的盛了饭,大口大口吃着,有人没有筷子随便去找了树枝。掰断了,把外面的皮子揭下来就吃上了。
我坐在地上吃着,看着一个已经黑咕隆咚的大铁壶烧水。这水是那边河沟子里面的水,必须要澄清了烧开了才能喝,据说他们一开始不喜欢喝开水,直接喝生水。
反正这里的环境很差就是了。